“王爺與這喚做黃虎的,有什么淵源嗎?”想了想,高名衡還是旁敲側擊道。
“又能有什么淵源。”朱由樺完全沒意識到前者的心思,笑道“守洛陽時,許多將校不敢上前,黃虎算是勇猛敢戰,這樣兒的軍將,時下已經很少了,所以就想著調到南陽去,也安穩些。”
“這倒也是。”高名衡點點頭。
這話倒也說得過去,諸將畏敵不前,文官爭于內斗而疏外患,這是每名有識之士都知道的道理。
然而朝廷不知這個道理,東林打壓其它政黨,其它政黨則絕地反擊,再加上些許殘存閹黨爭相抨擊,更是為亂甚久。
每每一道圣旨,從崇禎傳司禮監擬定時,等到發出之日,便至少已過半月甚至數月,等發到地方文武手上時,又要經過半年。
行至那日,形勢早就不同以往,圣旨不能起到應有的效果,有些時候反而會觸發反彈,讓地方文武與朝廷離心離德。
高名衡將這些全看在眼里,但卻因為人微言輕,不敢言,也不能言。
之所以立志入主內閣,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向當朝皇帝面對面提出如今大明的這些弊端。
至于后果,無非就是頭顱落地,自古文死諫,武死戰,又有何可懼!
高名衡早已想好,食君之祿,為國而思,就算身死,亦要往矣,許多武將已為大明戰死,自己身為文人,在這種時候能做的本就不多。
盡到了對大明該有的責任,總不至于等到九泉之下,無顏面對先帝及列祖列宗!
“南陽王爺,您現在做的,已是違反了祖制,所說皇上暫還不會對福王如何,可愈發過火,皇上總不會一味退讓。”
高名衡話說的中肯,朱由樺是個實在人,自也不會搞那些虛的。
他崇禎還有幾年皇帝可做?
崇禎一死,還有誰能制約本王,那朱由菘嗎,歷史上這貨被江北四鎮架空,就算做了皇帝,只怕自顧不暇吧!
再者說了,今后的事兒誰知道,當皇帝的是不是他朱由菘,這還說不定!
想歸這么想,但這話目前還不能說出口,朱由樺只是一笑,道“皇上那邊,本王心中有數,就不牢撫臺費心了。”
“至于本王為何如此熱衷于兵事撫臺還不明白?”說到這里,朱由樺看向高名衡,又道“如今大明,早不再是成祖時的盛況了!”
“如今是北有建虜起禍,內有流賊尾大不掉,朝中偽清之士當道,斂財無度;能臣無以施展抱負,抱憾終身。”
“眼見國之將亡,本王堂堂大明皇裔,豈能坐視成敗?”
“祖制?”朱由樺冷笑幾聲,道“祖制,那是太祖皇帝留給太平時用以約束皇族的,違背祖制,到了地下去,本王自會與他老人家解釋。”
“到時候,本王便說,在大明最后的時候,身為皇族,我沒有給他老人家丟臉,做了自己該做的!”
朱由樺說的這些,高名衡都明白。
在這種時候,本來就不應該再管那些舊制,只要能剿滅流匪,平定建奴,那就是好的。
不過想歸這么想,大明現在畢竟是瘦死的駱駝,雖然人人都知道已到了最后時刻,卻鮮少有人會去正視時下局勢。
大多數人,要么是已經開始為自己和今后考慮,要么就是放挺躺尸,寄希望于流賊自散,建奴永不會入關。
可是誰都能明白,自萬歷年老奴起兵開始,建奴的胃口越來越大,起初是一城一寨的得失,這對于大明來說,九牛一毛。
可從天啟、崇禎以來,建奴已經自建州而起,竊占了整個遼東,漠南諸部望風而降,就連世臣大明的朝鮮,也已簽訂城下之盟。
這是要干什么?
傻子都看得出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