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殺絕宋府十八口人。
這是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沒有人會覺得牽連家人是個罪過,一人做錯事,就該全家承擔。
所以黃虎去把宋斌全家都砍了。
鋒利的雁翅刀尚在一滴滴的淌血,黃虎手里拿著刀,凝眸站在宋斌眼前,道“你還有什么遺言?”
“放我一命,我求求你,放我一命吧”宋斌不住的跪在地上磕頭,頭都磕破了,但于事無補。
黃虎上前幾步,蹲在宋斌眼前,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冷笑“我黃虎本就是遼左逃難而來,沒了那個婆娘,我就什么都沒了。”
“爺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當初選擇做西門慶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他是個什么下場?!?
言罷,黃虎站起身來,一刀揮了過去。
出了宋府,黃虎將刀上的血漬擦去,關上大門,茫然片刻,便是轉身朝南邊去了。
那個方向,是南陽。
三月,是萬物復蘇的時候,天氣仍有些泛涼,但南陽城外卻已經忙開了一片。
一座座王莊拔地而起,一同來的,是家家戶戶的流民們,他們大多都是成群的有家有室者,被南陽王府安置于此。
長史費登正自那次被朱聿鏼叫過去后,就變得老實很多,想來也是明白自己與南陽王朱由樺相互依存的道理。
朱由樺沒事,長史司也就不用背鍋,所以現在費登正手里的長史司,已經完全成為南陽王府的附屬機構。
沒了原本的監察效果,長史司實際就和南陽王府的內部房司沒什么區別,都是在給朱由樺辦事。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給朱由樺辦事的日子里,卻是他為官以來最充實的時間。
長史司設立之初,就是為了替朝廷監察各地王府,但行至如今,原本的監察效果沒有了,剩下的只是什么時候有了黑鍋再拿出來背鍋而已。
現在的費登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務。
比如各處投奔流民在王莊的安置事宜,再比如派人去明察暗訪,去看看流民到底是家有幾戶,是不是找了幾個人湊成一戶,想騙取王府的安置費用。
云云此類。
除了負責外部事務的長史司外,南陽一建則是專門搞一些建筑工程,像王莊的選址及修建,還有南陽府內民房、橋梁、官道的建設、修繕等等。
除此以外,朱由樺最關注的還是火器問題,畢竟這個東西要是不搞好,別的都是白搭。
今天,是第一批南陽王府自制鳥銃試射的日子。
城外校場內,正有一頭野豬在空地上露出肚皮曬著太陽,絲毫沒有注意到后方即將到來的危險。
“砰!”
瞬間,一聲槍響劃破了原本的寧靜。
待槍聲落下,野豬卻是撒丫子跑開了,沒見有任何損傷。
發射的鳥銃手搖搖頭,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這時幾名前方檢查的兵士傳回話來,說是根本沒有打到這個位置。
也就是說,這并不是鳥銃手的問題,而是這批鳥銃的問題。
鉛彈發射到大約六七十步的距離時,就慢慢失去力道落下,這樣看來,有效殺傷的射程也就是五十步,破甲則要更低。
所幸流寇還沒有大批量的裝備重甲,五十步的殺傷范圍在防守戰中已經足夠。
“這是怎么回事,你們這些從衛所過來的老匠戶還搞不定一個火繩鳥銃?”朱由樺有些無語。
火繩鳥銃這種東西咱大明早就有了行嗎,一個個還自稱為老匠戶,這么個東西都弄不好,本王養你們何用?
等了這么多天,本打算在流賊來時派上用場,現在倒好,只能繼續用上次南陽衛發下來的那批了。
雖說質量不過關,好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