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平關的上頭正冒著滾滾黑煙。
“快跑,晚了就來不及了”
官兵們看著外頭黑壓壓而來的流賊們,心中已知根本無法抵抗,馬步爭馳,自散而去。
官兵都是如此,百姓更人心惶惶。
“讓開,你個老不死的!”
一名小校,看著前方正提著袋子趕路的一老一女,毫不猶豫的一腳踹了過去。
正跑了幾步,好像留意到什么似的,小校趕回來,將袋子從老人手中撕扯下來,然后拎著轉頭就跑。
“這是我們的全部家當啊,你這天殺的賊兵”
老人癱在地上,只有十五歲的孫女也無能為力,只是咬牙看著官兵們四散逃命。
只聽“嗖”地一道破空聲,后方疾射而來的箭簇,穩穩射進了小校的脖頸之處。
小校掐著箭,身子緩緩倒了下去,滿臉都是對生的眷戀。
亂兵死了,一老一女還沒來得及高興,后方卻是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一名滿臉橫肉的流賊翻身下馬。
看見瑟瑟發抖的少女,流賊滿臉都是一副色瞇瞇的神情,也是將老人一把推開,就要向少女走過去。
老人又急又怒,掙扎著向流賊撲過去。
可是他哪里是一個壯年流賊的對手,只見流賊隨手一打,就將老人打了一個踉蹌倒了下去。
老人依舊不肯放棄,用盡所有力氣,死死抱著流賊的右腿,絕望的向正在發呆的少女大喊“春芳,快跑,快跑啊!”
“去找官兵,去找官兵!”
相對來說,官兵還有起碼的約束,謀財不至于害命,眼前這些賊寇毫無規章,那才叫真的放飛自我。
流賊也被這百般阻撓搞的有些心煩,轉身將老人踏在腳下,手里的刀直接豎直朝下按了進去。
“老不死的東西,你孫女本大爺替你養了!”
聽著少女凄慘的求救聲,官兵們卻沒有絲毫停住腳步的打算,他們盡可能的將刀槍盔甲扔了一地,流賊去撿的同時,也好讓自己有生的機會。
這本該是個平靜之處,卻因賊人忽然到來,變成了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
“流賊來了,流賊來了!”
“什么,是哪個來了?”
“是張黃虎!”
“居然是他”
南陽城內,朱由樺看著眼前的亂象,不由怒從心來。
大街上,百姓們收拾行李準備出城,地痞無賴也開始趁火打劫,和鎮平關的官兵一樣,這里的官兵亦都走出營盤,打算搶一把就走。
朱由樺知道,這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制止的,轉身就走,直奔中央大營。
“鬧事的是本地駐軍,這種事兒,不歸我們四川援剿的管?!泵腿缁⒄谧稣{動,打算帶本部兵馬出城迎擊張獻忠。
營內人喊馬嘶,四川兵們對近在咫尺的亂兵為禍視若無睹,反而開始拔營,要么要走,要么就是要出城與流賊決戰。
“猛總兵走了,南陽城內的百姓怎么辦?”
“百姓?”猛如虎笑了,“他們何時又需要我去保護?”
“王爺,醒醒吧,刁民不可救,想必你來的路上也見到了,城內作亂的,又豈止是本地守軍?”
朱由樺搖頭“這是我的立業之地,洛陽守得,南陽為何就守不得?”
“洛陽城高池深,南陽不比洛陽?!?
“那張獻忠比那小兒李洪基卻又如何!”朱由樺道“李洪基我能擊退,張黃虎我一樣可以!”
猛如虎冷笑“小小的南陽,又能撐得住幾時?王爺如此敢戰勇猛,倒不如雖末將沖出去與之決戰,大不了一死,有何可懼?!?
“人固有一死,本王的死法卻不是這樣,猛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