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將藩王的護衛三司納入漕運軍體系中,此時已有先例,武宗年間寧王造反,起先就是用的這招,
直到寧藩之亂被王守仁平定,武宗亦未得知寧王造反的兵馬到底從何而來。
如今雖說官面上不允許藩王擁有護衛,但擁有護衛的藩王卻已經大有人在,自然都是花錢疏通了門路。
沒了廠衛,內閣辦的事,只要不叫崇禎知道,崇禎還就真的被一直蒙在鼓里。
因各地漕運軍大致有缺,藩王護衛三司,到眼下這崇禎末年,已經成了漕運衛所運軍的重要組成部分,長期被納入到漕運體系中。
好比說,承擔漕運任務的徐州左衛、東昌衛、任城衛、豹韜左衛和龍虎左衛等就與藩王護衛三司關系密切。
這事兒朱由樺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花銀子恢復護衛三司所涉及的藩王府包括楚王府、蜀王府和魯王府。
魯藩護衛軍在調為漕運衛所運軍過程中,與楚藩和蜀藩護衛軍,呈現出了不同的模式與統轄關系,即相當于新成立的兩支軍隊。
說白了,這些事兒朝野上下幾乎都知道,只有身為皇帝的崇禎被蒙在鼓里,沒有廠衛報告,他就成了瞎子。
兩日以來,都督七省軍事的孫傳庭將已到潼關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小而險要的潼關城,大軍云集,各支援剿兵馬無詔亦至。
將帥們爭先恐后來到這里,不斷有兵馬入境,這讓潼關顯得比往日更加森嚴。
潼關沒有北門,只有東門、西門、南門和上南門,自孫傳庭的秦軍開到潼關以后,全城上下就整體換了一副面貌。
從前那些吊兒郎當的官軍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戒備嚴格、裝束齊整的將帥及他們的家丁。
孫傳庭人還沒到,政令已經先到了。
除原本關城守軍外,孫傳庭在每個城門都增派了秦軍千總親率一千多名秦軍兵士日夜防備,嚴查出入。
城外,所有戰略要地,如通洛川及金盆坡等處,也都駐滿了提前趕到的援剿兵馬。
不僅城內家家戶戶都被官兵占住,用作營地,就連村莊的外面也是帳幕羅列,戰馬成群。
百姓們分明聽見,官軍一到晚上,鼓角號起,人喊馬嘶不斷,百姓們都縮在家中互相議論,誰也不知道這位新來的陜督帶來了多少官軍。
兩日以來,在潼關一帶哄傳新任陜督已離開絳州,但具體去哪也沒人知道,孫傳庭到底是什么時候來,就連地方官紳也全然蒙在鼓里。
在眾人之中,僅有前任的陜督汪喬年事先得知。
汪喬年會事先得知,這還要和崇禎臨時的一個決斷有關。
本打算“令傳庭殺喬年以懾三軍”的崇禎皇帝,事后才知道孫傳庭與汪喬年原系至交,這才臨時改變主意,下旨將原陜督汪喬年降為潼關兵備道,戴罪立功。
其實這并非是崇禎皇帝體恤人才,根本就是害怕孫傳庭成為下一個左良玉,不聽從朝廷號令而使的安撫之策。
崇禎對孫傳庭不放心。
實際上,除了貼身的太監王承恩和周皇后以外,余的所有人他全然不放心,包括正在南陽私自成軍的朱由樺。
崇禎皇帝將七省兵事全部交托于孫傳庭一人之手,這是無奈之舉,也怕后者會仿效左良玉,不聽從號令。
所以崇禎朝令夕改,自扇嘴巴,下旨使汪喬年戴罪立功,也有你孫傳庭若犯事,朕必殺汪喬年的威脅之意。
之前崇禎是密令孫傳庭殺汪喬年,這才有了這回的明旨降汪喬年為兵備道。
若崇禎之前是下圣旨殺汪喬年,無論如何后悔,他也斷不會改變主意,這是他身為大明皇帝那有些畸形的自尊心所致。
以明旨此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