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盛夏,火辣辣的太陽蒸煮下天地一片焦灼,空氣中的水分也似蒸發了一般僅剩下令人窒息的干燥。楊柳枝頭上的知了似是宣泄心中的心情大聲的叫嚷著,吵得人昏昏欲睡或者心煩意亂。
距離安平縣城約莫兩三千米的位置,官道旁四根竹竿支起的帳篷下擺放著兩張八仙桌,八條長凳,一個簡易的灶臺上正在熬制著綠豆湯。
灶臺不遠處的土臺旁擺放著一個約莫兩米左右高的木柜,木柜表面粗糙,且沒有任何的裝飾,一看就知道這柜子要么是臨時用的,要么就是木匠手藝太差。
攤主收下路人遞過來的五枚銅錢打開了土臺旁的木柜,原來這木柜底下放著一塊千年玄冰,鏤空的抽屜正好可以吸收那寒氣令綠豆湯冷卻下來。從那木柜中取出了一個冒著寒氣的碗遞給了路人。
路人走到桌旁坐了下來,端著渾濁的綠豆湯微微的抿了一口,頓時一道寒意從口腔滑落腹部,身上的熱量驟然一減,他不由地大喊了一聲“爽!”
土臺四周的大樹下躺著幾個正在乘涼的農夫,他們看著路人的表情不禁對望了一眼,就在剛才他們的表情也如同路人一般,隨即便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官道上走來一人,此人二十來歲,白衣書生打扮,面色蠟黃,且黃中透著一股子紫黑之氣,腳步虛浮,行走間搖搖晃晃就似隨時會倒下一般。
此人正是古三千,原本打算追上葛家出來的四人出口惡氣,可是一連追了好幾天,從開云縣都快到安平縣了,那四人也不知怎的失去了蹤影。他與小廝一商量,讓小廝去追查仇人的線索,而他則只身前往問天山脈,參加問天宗的入門考核。
“哎,這么熱的天,這書生哪里經得起呀,莫不是要昏倒了?”一個農夫感嘆道。
這句話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白衣書生身上,目光游走間都停留在書生的臉上,略微泛紫的嘴唇,配上透著黑紫的慘白面色,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快死的人。
“小兄弟,外面這么熱,你這身體怎么扛得住啊,就在這樹蔭下歇一會吧。”一個老者走上前去伸出手牽著白衣書生來到樹蔭下。
古三千抱拳一禮,滿懷感激地說道“謝謝了,老伯。”
隨即古三千也學著其他人靠著大樹躺了下來,原本在烈日下行走并未出汗的他,這一躺下來卻是揮汗如雨,眾人見狀紛紛搖頭。
“小兄弟,怎么稱呼?這里可是有冰鎮的綠豆湯,你要不要來上一碗解解暑?”老者問道。
“冰鎮?”古三千苦笑的搖了搖頭,“在下姓古,名三千,老伯直接叫我古三千就好了。至于這冰鎮綠豆湯嘛,還是免了吧。我這身子現在碰不得寒涼之物,喝點水,歇息一會就好。”
老者聽罷,不禁好奇的問道“古三千,你別怪我多嘴,你的身體都這般了,為何還偏偏在這么熱的天氣下趕路呢?莫不是有什么急事不成?若當真有急事又為何不乘坐馬車呢?”
古三千將腰間的水袋解了下來抿了幾口,隨后他抹了一下嘴角的水漬,苦笑道“老伯,你有所不知,就像先前所說的那般,我這身體受不得寒涼之物,所以夜間露水重不適合趕路,而馬車的顛簸對我身體的負荷也不小,所以我也只有白天趕路了。”
老者點了點頭道“這么說你是有急事了,需要我們這些老頭子幫忙嗎?”
周圍的幾人紛紛點頭笑道“是啊,需要我們幫忙嗎?”
古三千看著四周那些真誠的目光,感受到那一絲好意,對于這些人的善意和樸實心中非常的感動,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多謝諸位老鄉了,我只是來參加問天宗收徒考核的。”
此話一出,四周農民紛紛咋舌,他們看向古三千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古三千笑了笑,他大致能夠理解四周之人為何會有如此反應,畢竟他這副身板怎么看都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