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羨棠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掌燈的時辰,穆重嵐正坐在桌邊拿著絲線花樣比對,想著繡個花樣,又挑不出個適合的絲線,花樣也選來選去,總是不合心意。
“這個好些。”
“嗯?”
“這個顏色配上這個花色比較好。”蕭羨棠伸手一指,指的是一幅傲雪寒梅,絲線選的十分淡雅,卻不想穆重嵐蹙眉搖頭“好看倒是好看,作為壽禮這個花色多少有些不合適。”
壽禮?
蕭羨棠一愣,再一看穆重嵐手里的花樣,一個是松柏,一個是仙鶴,頓時有些面熱。
“有什么不妥嗎?”
“沒有。”蕭羨棠說完抿緊唇,他是瘋了才以為這么個嬌嬌小姐會給自己繡荷包。“對了,你把鑰匙給了譚素素?”
本來還在想這蕭羨棠怎么又生氣了,聽到他提起譚素素,穆重嵐撇了撇嘴“不是我給,是老夫人給的。”
不是她覺得麻煩?
蕭羨棠從穆重嵐口中聽到了和前院聽到的截然相反的話,心里頓時一凜,看穆重嵐已經(jīng)選定了松柏花樣,連瞧都不瞧自己一眼,他又皺了皺眉“你想掌家?”
“不想。”穆重嵐毫不遲疑。
蕭羨棠一愣,隨即冷笑“確實,蕭家內(nèi)宅早就虧空,想你也是瞧不上的。”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穆重嵐眼皮子一跳,她以為蕭家雖然為商戶,卻是家大業(yè)大,卻沒想過蕭家早已外強(qiáng)中干,也難怪前世蕭羨棠會鋌而走險,放著好好的大少爺不做,跑去摻和什么奪嫡,因為他早就沒退路了。
輕輕嘆了口氣,穆重嵐看著還不及弱冠的蕭羨棠,一時間很難將他與日后蹉跎自己年華的男人聯(lián)系起來。“蕭羨棠,昨日我所言并非是試探,是做了真的。”
她本就抱著待蕭羨棠弱冠便和離的打算,自然沒心思去掌蕭家的家,之所以說出來是因為她與蕭羨棠為合作關(guān)系,何況她也不想為了顏面假大方,這才直接告訴蕭羨棠,雖然我確實不想,但是這個家不是自己不掌,而是蕭老夫人不讓。
穆重嵐看著蕭羨棠,蕭羨棠卻只是一甩袖離開,面色可以說是糟糕到了極點,穆重嵐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挽留,拿著針線許久,也沒有開始繡的意思,分明是走了神。
蕭羨棠這一走,便是一夜未歸,等到回門日,穆重嵐都做好了一個人回門的打算時,蕭羨棠倒是回來了,那一臉的疲憊好似這兩日沒能歇過一般。
穆重嵐沒有問他去了哪,只是指揮著丫鬟婆子把回門禮裝車,而蕭羨棠靠在一旁的樹干上看她忙來忙去,眼里是不悅,也不知道誰又怎么礙著他的眼了,又偏偏不肯離開,真是莫名其妙。
車裝好,穆重嵐打算上車時,被身邊的丫鬟扯了扯袖子,才意識到蕭羨棠依然沒有離開這件事,又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穆重嵐心里嘀咕了一下,便走了過去。
“不知你要來,馬車準(zhǔn)備的小了些。”
聽到穆重嵐這么說,蕭羨棠的臉色才好看了些,點點頭便向馬車走去,留下穆重嵐一個人在原地瞪眼,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說錯了什么,居然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在邀請他一起乘坐馬車,她分明是想說既然準(zhǔn)備的馬車小,你就別去了。
可惜,此時人都坐了上去,她還能將他扯下來不成?
暗暗嘆了口氣,穆重嵐認(rèn)命地跟上。
馬車是府上女眷用的,穆重嵐以為就算再小也不至于連兩個人都坐不下,但等到真的坐進(jìn)去了,她才發(fā)現(xiàn)這馬車著實是小了些,自己的腿都要挨著蕭羨棠的腿了,遇上路途顛簸,馬車搖晃,二人的膝蓋還會碰上一碰。
慶幸的是蕭羨棠打從坐上車后便一直倚著車壁閉目休息,不然二人大眼瞪小眼,才叫真的尷尬。
“鑰匙的事情是我想的不周,不過你不愿掌家,我也不逼你,我名下有些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