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山跪在大殿中,大殿的白玉石板透著森森寒氣,他一動不動,上座的盛帝亦是沒有任何要他平身的意思,就那般審視地看了他許久。
“穆愛卿終于來了。”盛帝開口的第一句,便是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穆遠山先是一怔,隨即便明白了過來,他起初以為自己是在期限內(nèi)趕到,故而沒有將此事上報,卻忘了天下之大,皆為王土,盛帝怕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被百姓攔下的事情。
他這情況,放在民間算得上是美談一樁,放在上位者眼中,卻只會讓上位者猜忌。
畢竟……你算個什么東西,居然也要得民心?
所以,思索再三之后,穆遠山謹慎地答道“路上出了些意外,耽擱了,還望圣上恕罪。”
穆遠山?jīng)]有第一時間趕來,盛帝雖然表面不顯,但是心里其實是不滿的。
不過,穆遠山?jīng)]有找借口脫罪,也沒有炫耀自己是被百姓們攔下,反而是主動先認了錯,態(tài)度也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所以一時間倒也叫盛帝抓不出個錯來。
最后,盛帝只能哼笑了一聲,將這事情輕巧地掀了過去,說起了青州的事情。
穆遠山見盛帝不再提此事,頓時松了口氣,不過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對答著。
說了一會青州的治理問題,盛帝突然提起了穆重嵐的事情“聽秦敬宗說,你那女兒是個天生神力。”
“九兒較之尋常孩子,力氣是大了些,不過也沒有什么天生神力,只是些蠻力罷了。”穆遠山說這話的,表情明顯變?nèi)岷推饋恚崞鹉轮貚惯@個女兒,他的心都是軟的。
穆重嵐“天生神力”的這件事情,穆重嵐與蕭羨棠二人早早便與穆遠山通過氣。
穆遠山雖然是個文官出身,但掌管一州府之地,接觸到江湖之人是難免的,所以得知穆重嵐機緣巧合得了內(nèi)力傳承,雖然困惑,卻也還是輕易接受了此事,并默認了穆重嵐的“天生神力”,只是一個女兒家不是兒郎,天生神力并不好聽,所以他才能說出只是稍微力大而已。
結(jié)果,盛帝聽他如此說,當下嗤笑一聲“頂?shù)米√鞜糁駱牵@可不是有一點點蠻力,就能做到的。”
至于毆打蠻夷小王子的事情,盛帝并沒有提及,因為蠻夷國行事囂張不是一日兩日,那蠻夷小王子更是在前些日子參拜時,以他們蠻夷國的施禮方式施禮,不肯下跪行禮。
雖然盛帝表面不顯露,其實心里是很不爽的,所以穆重嵐毆打蠻夷小王子的事情,從某個角度來說,算是給盛帝也出了口惡氣。
再加上,穆重嵐雖然毆打了蠻夷小王子,卻沒有真的傷到蠻夷小王子的分毫,只是毀了一輛馬車,這事情便更是大大的打了蠻夷國的臉,意思是我泱泱大盛人才濟濟,便是個弱小的女子,也能完碾壓你們的第一力士,甚至還可以讓著你們,你們拿什么和我泱泱大盛斗?
聽到盛帝說竹樓,穆遠山皺眉沒吭聲,他這一路走來,對穆重嵐在大都的事情也早有耳聞,那些傳聞將穆重嵐傳的神乎其神,好像穆重嵐生出了三頭六臂一般,他卻只有淡淡的擔憂。
他的女兒,他自己最清楚,說好聽了叫善良,說直白點,就是個沒腦子的,今日她能扛起天燈竹樓,沒準明日就能為救人而死,這讓本來高興她有內(nèi)力便能自保的穆遠山愁在心頭,甚至開始想或許還不如從前的手無縛雞之力,那般至少還能護在身后。
盛帝見穆遠山愁眉不展的在思索什么,當即也跟著皺起眉頭,他最不喜人在他跟前耍心機,這穆遠山卻在深思熟慮,還是當著他的面。
“穆愛卿為何不言語?”盛帝幽幽問道。
“微臣……”穆遠山欲言又止,看上去很是為難。
“愛卿有話不妨直言,朕恕你無罪便是。”盛帝又道。
聽到盛帝這話,穆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