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特有的尖銳聲像是能劃破飛檐一般,驚得穆遠山猛然回過神來,連忙緊走幾步,邁過高高的門檻,撩起袍擺跪下。
這是個什么情況?
半晌,沒有聽到“平身”二字,甚至連旁的動靜都沒有,穆遠山心里犯嘀咕,明明眼睛的余光能瞧見有不少人在殿內,怎么一個個都無聲無息的?
不過,穆遠山心里再怎么犯著嘀咕,卻也是不敢隨意偷看的,只能憋著一肚子的困惑,繼續伏跪在地上。
“圣上,臣認輸了?!被粽衙鏖_口。
盛帝哼笑一聲,道“你早該認輸了。”
“其實,臣之前曾讓了圣上半子?!被粽衙鳚M是感慨地說道。
盛帝聞言嗤笑了下,不予理會。
“穆愛卿來了啊?!笔⒌弁蝗粚δ逻h山道。
“……”穆遠山哽噎了一下,他分明跪了近半個時辰,不信盛帝沒察覺,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于他才是?!拔⒊歼狄娛ド??!?
“起來吧。”盛帝手微抬。
“謝圣上?!蹦逻h山站起身,看到與盛帝同坐軟塌之上的霍昭明,瞳孔縮了縮。
方才跪伏在地上時,穆遠山其實就有所猜測,但是真的看到霍昭明與盛帝平起平坐時,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早知道盛帝對左相霍昭明信任非常,卻不曾想盛帝對左相霍昭明竟然信任到如此地步。
或者說,不同自己這般被召來的新任起居注,霍昭明輕衫廣袖于這個時辰出現在這里,本就不合情理……呃,莫非是來下棋的?
穆遠山看著盛帝與霍昭明之間的矮幾,上面的殘局白子已將黑子逼至絕境,瞧那戰況,端是有一番酣暢淋漓之勢。
盛帝見穆遠山在看棋盤,便勾起嘴角“穆愛卿來一盤?”
“微臣才淺,怕是擾了圣上與相爺大人雅興?!蹦逻h山立刻搖頭,開玩笑,他一個從六品,跟這兩尊大神下棋,是輸是贏都是過。
“唉,人家都說有了新臣忘舊臣,這話半分不假,圣上可不就是如此?!被粽衙髡ι嗟?。
盛帝嗤笑一聲“你這老小子,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這般說,讓穆愛卿當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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