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都去哪了?”蕭羨棠坐在衙門正堂,臉色十分難看。
“這……這或許……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吧。”左宏聽到蕭羨棠的問話,有些干巴巴地說道,其實他自己心里也在暗暗犯嘀咕,他想那竇興祖晨起莫名其妙沒來縣衙,或許還可以解釋說是宿醉未醒,那些個衙役他卻是知道的,昨晚根本沒有喝多少,怎么一個個都沒來?
“這算個什么意思,又是下馬威嗎?”蕭羨棠冷笑一聲。
左宏倒吸一口涼氣,不知該如何搭腔,心里也暗暗將那帶頭的竇興祖給臭罵一通,心想若真是打算再給這新縣令來一次下馬威,為何不將自己一塊告知,徒留自己一個在這跟新縣令周旋?
“蕭大人還請息怒,不是衙役們玩忽職守,實在是因為事出有因。”一道聲音響起,然后便見一個穿著青衫的花甲老人走了進來。
蕭羨棠看了對方一眼,見對方一身病態難掩,便明白此人多半是昨日未曾露面的隴銅縣主簿趙永康,眼睛不由地瞇了瞇“事出有因?”
“確是。”趙永康走了進來,深深作揖道“昨夜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賊人闖入三班房,將衙役們都給打了一頓,以至于到今日晨起,也未有哪個衙役能從床榻上下來。”
“……”蕭羨棠突然想起晨起時穆重嵐似乎說過什么幫自己報了仇之類的話,腦袋里懵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好像記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頓時有些苦惱地抬手扶住額角。
所謂三班,指的是皂班、捕班以及壯班。
皂班衙役主要負責隨行護衛,升堂站班,執行刑苔等事務,捕班則是負責破案抓人及傳喚等事務,而壯班負責的是守城門和看官牢獄及庫房,穆重嵐想必是為了幫自己報被摸腰之仇,沖去了三班房,結果搞不清楚是哪個衙役所為,便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原則,將三班房的衙役都給打到下不了床榻,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咳,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都休息兩日好了,調其他衙役來當值。”蕭羨棠會這樣說,是因為除了這三班之外,其實還有更夫和仵作這些,也算是衙役的一種,他想著既然三班房來不了,就調一些其他的衙役來,不然這升堂的話,未免也太難看了一些。
趙永康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蕭羨棠,道“大人,其他衙役,也一樣被打了。”
蕭羨棠“……”
也就是說,穆重嵐其實是在一夜之間跑了十多個地方,將整個隴銅縣的衙役,包括更夫與仵作,還有守城門的衙役,部都給打到下不了床榻?
若是他沒有算錯的話,三班衙役和各類雜務衙役加在一起,足足有四十多個,所以不得不說,一晚上跑了十多處,打殘了四十幾個人,效率是真心不錯,只是這做法……實在是有點欠收拾啊。
蕭羨棠暗暗翻了個白眼,表面卻是一本正經“既然如此,讓他們好生歇著吧。。”
“多謝大人體恤。”趙永康又作了一個揖。
體恤?他體恤個鬼!
蕭羨棠心道,若非是此事理虧,自己才沒那善心。“說了,你就是主簿趙永康吧?”
“正是。”趙永康不卑不亢。
蕭羨棠冷嗤了一下“既然趙主簿病著,那就回去歇著吧,以后沒事也不用來了。”
趙永康一愣,立刻明白這是因為自己昨日怠慢不曾去迎接,這蕭小縣令心中惱火,所以打算架空自己。
眼睛瞥了一眼站在蕭羨棠身邊的左宏,看到左宏那眼底難掩的幸災樂禍,趙永康袖中的手用了攥了攥,心中窩火,卻不好作,丟下一句“謝大人體貼”,然后便憋著火離開了。
蕭羨棠看著趙永康的背影,心中暗暗嗤了一下,這個趙永康的生平,他已經了然,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骨子里太傲,不敲打敲打的話,根本沒法留用,所以他決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