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對黃莉莉的問詢地點,就是在縣城附近的這棟老房子里。
所以我只能提出三個假設
第一,會不會在黃莉莉夫妻上床睡覺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在門外;
第二,他們家的睡房有沒有窗戶,會不會是孩子自己從窗戶里邊爬出去的;
第三,既然那孩子提到鋸木廠里有個人,會不會是這個人從窗戶爬進孩子的房間,將孩子抱了出去。
只可惜我的三個假設,都被黃莉莉一口否定。
第一,孩子還小,每晚黃莉莉都要先給孩子洗完澡,哄孩子睡了覺之后自己才洗澡睡覺,那個時候前后房門早已閂上;
第二,睡房雖有窗戶,但窗戶離地很高,孩子要想爬出去,還需要墊一只凳子才行;
第三,山村房子都是土磚墻,窗戶不能開得太大,成年人根本就不可能從窗戶爬進爬出。
黃莉莉說得非常肯定,但我還是從中尋找到了萬一的可能。
“既然孩子可以從窗戶爬出,那在事后你們有沒有檢查一下孩子的房間,看看窗戶下邊是不是有凳子?有沒有問過孩子,他是怎么出去的?”
而黃莉莉的回答是
“我男人半只手都沒啦,我哪還顧得上這些?為這事我們家人都恨死那小鬼了,包括我!所以沒等我男人出院,我婆婆就聯系了外省的一個遠親,把那小鬼遠遠地送了人了!我就算有話想問他,也問不成了!”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
但我不死心地又問一句“你孩子既然提到鋸木廠里有個人,或許當真有人呢?這個人長什么樣?多大年紀?你們總不會連這些都沒有問問孩子吧?”
“我沒問過,我一直在醫院照看我男人!我婆婆問過,還是打著問的,但那小鬼根本就說不清楚!所以我跟家里人都認為……是我們村子的人都認為,根本就沒有那個人,完就是……那小鬼被鬼纏住了,故意設計較想害死他爸!”
黃莉莉說到這兒的時候,忽而抬眼瞅一瞅我,喃喃地多加幾句。
“我知道你們這些同志不信鬼神,但我們山里人,可不是一個兩個看見過鬼!有些人被鬼纏住,瘋瘋癲癲換了個人一樣,只要請神婆來做場法事,燒一些紙錢,馬上就好了!在我們山里這些事情多得很,都見慣不怪了!”
山里人信鬼信神這一點我很清楚,但多數都是以訛傳訛,要想確定這件事當真跟鬼神有關,看來我只能去一趟黃莉莉跟她男人的老屋才行。
“還有一個問題,那晚你們家鬧出那么大的動靜,為什么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沒聽見?”
“他們不可能聽見!”黃莉莉搖頭,“李耕在跟我結婚之前,已經在靠近公路的地方開了那個鋸木廠。后來我跟他結婚,他就用鋸木廠賺的錢,在鋸木廠旁邊蓋了三間房子。那個地方離村子雖然不是特別遠,但也要走上好一陣子?!?
她的連番否定,令我的疑問沒有減少,只有擴大。
不過我還是耐著性子,問出另外一個在當時看來并不重要的問題。
“你們那個兒子,平時會不會很淘氣很調皮?你們當父母的,跟他的關系怎么樣,會不會經常打他?”
這個問題幾乎就是公事公辦最平常的一個問題,卻沒想到黃莉莉立刻抬頭,很防備地兩眼瞪著我。
“同志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會以為,那小鬼故意害他爸,是因為我們平時對他不好吧?他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我們怎么可能對他不好?如果我們對他不好,我跟我男人三更半夜聽見他一叫,會立刻起身往外跑?更何況……”
她忽然住嘴,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立刻緊追一句“更何況什么?”
“更何況,他連五歲都沒有,才四歲多一點,不管我們對他好不好,他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呀!”
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