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我的草率,已經出了一次錯,所以這一次從梁小琴家里出來,我沒有慌著趕回陵縣,而是反復考慮著,還有沒有什么被我遺漏、或者忽略的事情。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要想完完破解此案,首先必須找到趙生遠。
但趙生遠已經失蹤將近四十年,如果他還活著,肯定已經有了新的身份。就算有一天我找到了他,他能夠跟我實話實說嗎?
如果他不肯實話實說,我又能有什么辦法,逼他現出原形?
所以我立刻去了一趟趙生遠家。
趙生遠父母已經去世,不過有一個親弟弟還健在。
我采了一點趙生遠親弟弟的血液,等回到陵縣,直接將這點血液交給陵縣警局技術部,請他們做一下dna測試并存檔。
陵縣警方正在為那堆白骨的案子一直沒有任何進展而犯愁,我等于是在無償協助警方的工作。
所以我當然不用再自掏腰包請楊爽幫忙。
之后我便趕去梁英蘭現在居住的吳家坳。
考慮到梁英蘭對往事的敏感性,我特意選擇在村委會與梁英蘭見面,并且請其他人都離開,只留下我單獨面對梁英蘭。
之前我曾經就吳玲玲的案子跟高凌凱一同來過吳家坳,吳家坳的人、也包括梁英蘭夫妻,同樣以為我是警察。
所以我有什么要求,吳家坳人都盡量配合。
梁英蘭現在的名字是叫梁銀鳳,她看起來比一般六十歲的女人還要蒼老些,足可見當年的事情,對她是有多大的打擊。
另外她丈夫吳啟明比她大了七八歲,在她嫁給吳啟明的時候,吳啟明已經接近三十。
山里男人到三十歲還沒結婚,那基本上是娶不到老婆了。正好梁銀鳳送上門來,吳啟明自然不問來歷,趕緊跟她成了親再說。
這恐怕也是梁銀鳳不愿意帶吳啟明回娘家的原因,在她心里,吳啟明恐怕是配不上她的,她怕引回去惹人笑話。
吳啟明是個老好人,跟誰都陪著笑臉。
但梁銀鳳卻對人充滿防備,說出話來更是夾槍帶棒十分嗆人。
或許這也是年輕時候那一連串難以想象的經歷,給她留下的后遺癥。
“高同志這次來,還是因為我女兒的案子么?警方不是已經確定,殺害我女兒的,是那個傻子么?”
方一坐下,梁銀鳳就問。一邊忍不住地紅了眼圈,側頭擤了一下鼻子。
“我只是不明白,干嗎把我一個人叫過來,還不讓我老頭兒跟著來!”
老太太嘴里嘮叨兩句,一臉不樂意地看著我,等著我給她一個滿意答復。
我不出聲地從手機中翻出一張在梁小琴家翻拍的照片遞到她面前,一邊仔細觀察她的面部表情。
老太太很明顯的臉皮巨震,搶過手機仔細看看,抬起頭來目光嚴厲看著我。
“高同志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調查我的身世么?這跟我女兒被殺案有什么關聯,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你女兒的案子已經定案,我現在調查的,是另一個案子,一個四十年前的案子!”我回答,更是盯緊她的神情,突然拋出一個爆炸性的問題,“趙生遠你還記得吧?”
老太婆差點跳起身來,脫口叫道“趙生遠?他他他……我不認識!”
“你不認識?”我冷笑,“你跟趙生遠雖然沒有領結婚證,但你跟他是擺過酒席舉行過婚禮的,你說你不認識,要不要我帶幾個你家鄉的證人過來?”
梁銀鳳老臉發白,渾身微顫,兩只眼睛瞪著我,有一種想要咬我、卻又不敢下嘴的那種憤怒與恐慌。
我生怕她幾十歲的年紀被我逼得發起病來,趕忙緩了一緩口氣,盡量和顏悅色說道“老人家,你不用這么擔心,我會背著其他人跟你聊,就是不想讓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