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終于出了聲，但卻低低細細幾不可聞。

“那您記得多少說多少吧！”孟響說，依舊保持滿臉溫和。

老人低下頭來，躲閃著孟響的眼光，老半天仍未說出一句話來。

我干脆直接問他“張大爺?shù)呐畠?，是被張大爺?shù)呐龌罨钇赖?，對吧？?

“?。俊崩先梭@嚇得猛然抬頭，“你你你……怎么知道？”

孟響向我一望，立刻追問老人“我們現(xiàn)在就是想知道，張大爺?shù)呐?，為什么要掐死自己的妻子？?

“這個……他中了邪啦！他本來就來歷不明，我們家……哪里還敢再往他們家走呀？”老人一副驚怕惶恐的模樣，說出話來語無倫次。

我知道他既怕此事牽連到他身上，更怕那所謂的“中邪”，所以我盡量輕聲問他“那您知不知道這個女婿后來怎么樣了？他去哪了？”

“去去……去哪兒了？”

老人結(jié)結(jié)巴巴重復(fù)著我的話，抬起頭來看我一眼，那眼神很像是我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一樣。

“是??！這個女婿，他去哪兒了？”我又問一句。

老人再次低頭，半天又不吭聲。

小黃有些不耐煩起來，輕輕一拍桌子，說道“你要再這么磨磨唧唧，我只好把你帶回警局慢慢問了！”

老人嚇得渾身一抖。

我想著像這種膽小的老人家，或許嚇唬一下更加有用，忙給孟響使個眼色，叫她不要攔阻小黃。

“爹，有什么話你就趕緊說呀，你不要害得連我都要被抓起來了！”老人的兒子見小黃發(fā)怒，首先心焦起來。

這些山里人法律意識淡薄，我想他是真的很怕小王發(fā)起火來，會將他父子倆都抓起來。

“我沒干壞事呀！我真的沒干壞事?。　崩蠣斪舆B連分辨，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老人家，沒人說你做了壞事，但是你再隱瞞不說，那就等于是妨礙我們辦案了！”孟響也跟著嚇唬。

老人再次低頭，不過這一次很快地，他又抬起頭來。

“那個女婿，他好像……好像被……被我表哥張大一，用斧頭砍死啦！”

“啊”的一聲，我跳了起來。

不僅是萬料不到老人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更是因為，在老人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想起來我在張大爺?shù)奈葑永?，曾?jīng)看到的一個幻象。

我看到一個男人，滿臉鮮血站在堂屋里。

他頭上砍著一把利斧，斧頭深切入他頭骨之內(nèi)。

李子曾經(jīng)說，我們看到的幻象并不完是幻象，很多都是真實的。

看來李子說的是對的。

我不僅看到了張大爺?shù)呐畠罕蝗嘶罨钇?，我還看到了張大爺?shù)呐鏊劳鰰r的慘景。

反過來說，這位老人雖然用了“好像”二字，但事實上他說的話，都是實情。

而他口里的“張大一”，自然是張大爺?shù)拿帧?

（請看第092章《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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