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苦笑無語。
孟響緩了一緩,才又開口。
“我也知道,這件案子絕非正常,可是,真要是你說的冤魂作祟,那這個冤魂到底是誰?畢竟……張大爺?shù)呐鲆呀?jīng)被張大爺砍死了,就算他女兒有冤,也已經(jīng)報了,她又怎么還會……冤魂不散,要你為她伸冤報仇?”
她說的正是我沮喪的原因,我本來難以作答,但是在她話音方落,我卻突然之間,有了一點新的想法。
“你說……會不會這個冤魂,早在張大爺家出事之前就已經(jīng)存在?”
“為什么你會這么想?”孟響反問。
“因為,我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說張大爺?shù)呐鍪侵辛诵埃辛耸裁葱埃繛槭裁此麜葰⑺榔拮樱贇⑺涝滥福繒粫谀莻€時候,張大爺?shù)呐鲆呀?jīng)受到了冤魂的影響?”
孟響看著我,又低下頭來想一想,看來是不太贊成我的推測。
不過她還是問我一句“那你覺得接下來該怎么查?連張大爺女兒女婿的事情到現(xiàn)在都不敢說有定論,更別說還在那之前的事了!”
我知道她說的有理,不由得長聲一嘆。
正好小黃走了出來,我們跟村委會主任告了別,順原路返回南川縣城。
孟響坐在副駕駛位,隨口問小黃“你那件案子查得怎么樣了?”
“一團(tuán)亂麻!”小黃搖一搖頭,“年代隔得太久遠(yuǎn),而且這些山民一個個膽小怕事,一聽說死了人,生怕牽連到自己身上,分明認(rèn)識的,都說不認(rèn)識了。到現(xiàn)在我只確定,那是一家三口,姓鄭。”
“有沒有查明死亡時間?死亡原因?”孟響又問。
“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在二十年左右,那散滿地上的白骨,是夫妻兩個。他們本來有三個孩子,但其中兩個都沒養(yǎng)大。只剩一個兒子,死的時候應(yīng)該是在十八到二十歲之間。那一對夫妻喉管破裂,應(yīng)該是在睡夢中被人活活掐死,但是那個兒子,卻死得有些蹊蹺。”
又是一個“活活掐死”!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感覺這個案子,或許跟我們正在查的案子,其實都有聯(lián)系。
孟響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回頭向我一望,又問小黃“死得怎么蹊蹺了?也是被人掐死的?”
“不!”小黃立刻否定,“這個十歲的兒子,據(jù)法醫(yī)鑒定,他很可能是躺在床上活活餓死的!”
孟響“啊”的一聲,脫口追問“你的意思……這個人是個癱子,下不了床?”
“起碼就法醫(yī)檢測來看,這個人骨骼粗壯,并不像是有癱瘓、或者其他殘疾的樣子。而且根據(jù)調(diào)查,也沒有人說這個兒子有殘疾。我們張法醫(yī)甚至開玩笑說,這人骨骼保持得如此完整,連一點掙扎的跡象也沒有,所以他要么就是個植物人,要么就是在睡夢之中餓死的!”
后邊這句話本來半帶玩笑,但我聽在耳里,卻感覺心中一陣驚栗。
因為我聯(lián)想到了袁望跟周科長,也聯(lián)想到了我自己。
以袁望跟周科長現(xiàn)在的情形,倘若沒有人照料他們,只怕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兩人就會在睡夢之中活活餓死。
而我,也曾昏睡了兩天三夜,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感覺渾身疲軟,有氣沒力。
倘若沒有那個女孩兒將我從白茫茫的夢境之中拖出來,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等到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我必定也成了一具保存完整的森森白骨。
“我也辦了好幾年案子了,卻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么邪門、而且找不到任何可疑線索的案子!”小黃感慨一句。
孟響忍不住面露苦笑,接口說道“我們何嘗不是一樣?我甚至覺得,我們現(xiàn)在正在辦的這件案子,很可能跟你們辦的這件案子,是一件案子!”
小黃略顯驚訝,一邊開車,一邊回過頭來問道“孟科長為什么會這樣想?”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