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盒年代久遠,經不得如此重摔,我看見鐵盒從后部裂開,只剩下鎖扣的位置勉強銜接。
而那塊浮雕,也從鐵盒里邊摔落出來。
我對這塊浮雕已經有了根深蒂固的恐懼感,所以在一驚之后,我立刻手忙腳亂撿起浮雕,先裝進鐵盒,再將摔壞的鐵盒蓋勉強合攏。
我心中有氣,抬起頭來想要責問雷局長兩句,孟響已搶先兩步走過來,驚呼一聲“雷局長,你怎么啦?”
我抬眼去看雷局長,卻見他居然臉色蒼白,身上也在微微顫抖。
“雷局長,你怎么啦?”我也禁不住驚問一聲。
雷局長緩緩坐下,只是兩眼看著我手中的鐵盒,對我跟孟響的問話不加理會。
我跟孟響對望一眼。
有句話到了我嘴邊,但是沒等我問出來,卻見雷局長擺一擺手,那意思是叫我們先別說話,讓他安靜一會兒。
所以我將問話暫時咽了回去。
雷局長用手捧住頭,靜靜地良久良久,終于抬起頭來,臉上現出苦澀的笑意。
“二十年了,從這件案子發生,我就懷疑……是因為這塊浮雕,沒想到……真是如此!”
孟響大吃一驚!
而我,立刻問出之前涌到嘴邊的那句話“雷局長從前見過這塊浮雕?”
“何止是見過,這個鐵盒,還是我親自找人做成,也是我親手將這塊浮雕鎖進鐵盒里的。”雷局長說。
孟響臉上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一定是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件案子會驚動到雷局長親自過問;
又是為什么,雷局長會將這件案子,交到她這樣一個既沒有豐富經驗、也缺乏領導能力的年輕警員手里。并且允許她,聘請我這個普通百姓協助調查。
雷局長一定早就意識到,這件案子非比尋常。但是只有我跟孟響,相信并親身接觸過那些“非比尋常”的事情。
“我將這個鐵盒,扔進了懸崖里,我往山里走了大半天的時間才敢扔!卻沒想到,二十年了,它居然……又出現了!”雷局長面色蒼白,幾乎就是自言自語。
而我,更是瞬間解開了很多疑問。
原來二十年前雷局長親身經歷過的那一樁“植物人殺人”的案子,也跟這塊浮雕有關。
雷局長肯定意識到了這塊浮雕的邪惡,所以他特意請人做了一個很結實的鐵盒,將浮雕鎖在鐵盒里。
為防浮雕再次出現害人,雷局長走進深山,將鐵盒扔進了懸崖。
卻沒想到他扔掉鐵盒沒多久,就被一個姓鄭的男孩兒撿到,不僅害得姓鄭的一家三口慘遭橫禍,張大爺的女兒女婿、再加上張大爺的老伴,也因此喪命。
只不過大山深處的人家,縱然遭受滅門慘禍,也沒有消息傳到城里。
——可最大的疑問,仍未解開,這塊浮雕,從何而來?
“雷局長既然在二十年前就見過這塊浮雕,那么,是否已經查清這塊浮雕的來歷?”孟響問出口來。
“沒有,根本無從查起!”雷局長搖頭,雖然情緒已經穩定,但他臉上依舊有些茫然之色,“二十年前,技術手段遠沒有現在這么發達,我私下做過研究,不僅找不出半點端倪,而且我感覺……再繼續追查下去,連我都要……變成一個沒有良知的殺人惡魔了!所以,我才將它鎖進鐵盒,扔進了大山。”
“雷局長既然知道它是很邪惡的東西,為什么當時沒有直接將它毀掉?”我問。
“你以為我沒有嘗試毀掉它么?”雷局長苦笑搖頭,“我用鋸子鋸,用焊槍燒,甚至直接用手槍打,可是,根本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它明明就是木頭做的,而且硬度并不高,但是我用盡手段,也耐何不了它!”
我忍不住打開鐵盒,向著里邊的浮雕仔細觀看。
正如雷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