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的在每一段文字的下方,都留有一副白描圖畫。
而且他看來頗有幾分繪畫才能,雖然只是寥寥數筆,但是每一幅畫,都能讓人一眼看出他畫的是什么東西。
比如當他寫到被“無眼妖神”禁錮的時候,在文字下方就附帶了一幅“無眼妖神”的畫像。
我跟高凌凱一眼掃過那副畫像,便不由得渾身發冷。
因為那“無眼妖神”,居然跟從前那塊浮雕上到了晚上會變成無眼形象的女人一模一樣。
光滑的頭皮,曼妙的身段,但是那張臉,卻只有眉毛,沒有眼睛。
姓李的還簡單描述了一下“無眼妖神”跟野人間的關系。
他說這些野人已經非常接近人類,雖然沒有文字,但卻有自己的語言,而他在長時間與野人的相處之中,基本能夠聽明白野人說話。
野人族群本來數量不多,而且生活在很隱秘的大山之中。卻不料某一天妖神降臨,這妖神有著控制野人心智的能力,野人族群很快就淪落為妖神的奴隸,妖神每有所命,眾野人皆不敢違背。
而姓李的也被妖神禁錮了整整十三年。其間妖神在姓李的身上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以至姓李的年紀輕輕,便精力耗盡病弱不堪,妖神嫌他再無用處,遂將他拋棄荒野。
幸好在這十三年中,姓李的跟野人族群已經有了深厚情誼,有幾個善良的野人將姓李的悄悄救出,送到這個遠離妖神的山洞里來安置。
姓李的在山洞中又熬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因為閑來無聊,便將他遭遇的事情,都記錄在了山洞石壁之上。
我看著那些文字和圖畫,心里隱然明白,公野人之所以帶我們到這個山洞里來,其實是對我們有警告提醒之意。
所以我指指那個“無眼妖神”的圖畫,再向著西北方向指一指。
公野人眼中露出歡喜之色,居然沖著我連連點頭。
“它的意思,是不是說西北方向有妖神,所以叫我們趕緊往東北方向離開?”高凌凱低聲問我。
我跟他想法一樣,所以我點一點頭。
但是在我心中,卻又涌出一團疑問。
之前那古里古怪、但卻無所不知的神婆曾經說過,畢洛巴落在了一個“妖神”手里,而我會在一個“卡拉和”的帶領下,找到“妖神”,救出畢洛巴。
我現在的確是跟“卡拉和”有了聯系,并且在“卡拉和”的帶領下,看到了一個“無眼妖神”的畫像。
然而問題是,在這個山洞石壁上留下的“無眼妖神”形象,分明跟那塊浮雕上刻畫的無眼女人一般無二。
而那個無眼女人,又明明是被包括神婆在內的族民當成神人在崇拜,神婆甚至因此將上下眼皮縫合在了一起。
那么為什么,神婆這一次會用上“妖神”二字,并且確定畢洛巴是落在了“妖神”手里?
神婆嘴里的“妖神”,與山洞石壁上的這個“無眼妖神”,是否指向同一種生物?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是聽它的話趕緊往東北方向離開,還是繼續去找無眼妖神救
出畢洛巴?”高凌凱又問我。
我也不敢自作主張,只能反口問他“你想怎么辦?你要知道,如果我們真的去找這所謂的無眼妖神,必然要經歷遠比上次面對那個公野人更大的危險,甚至連性命保不保得住都很難說!而畢洛巴是不是在這無眼妖神手里并不確定,所以,如果你想打退堂鼓,我們現在就可以發出求救信號,讓直升機來接我們回去!”
“你想打退堂鼓嗎?”高凌凱反問我。
我稍一考慮,便搖一搖頭。
“老實說我很想打退堂鼓,可是我不能打!畢竟畢洛巴是因為信守對我的承諾而身陷險境,而且我有一種感覺,唐遠河很可能也落在了這個所謂的無眼妖神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