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似絕望又似驚喜一般悵然仰頭,閉眼,一滴老淚,從眼角滑落,滴落在地面,濺成花。
在天名的這聲詰問之下,她,已經(jīng)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終于,她緩緩伸出了手,將蒼老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手,撫摸著天名的發(fā),輕道了一聲“孩子,你的出生年月可是庚寅年丁酉日子時(shí)?”
她這一聲回答,亦使得天名的眼中泛出了霧氣,原本就有些哽咽的他,亦變得更加哽咽,只是久久凝視著蘭姨,輕道了一句“回長公主,正是?!?
蘭姨閉眼。
一行清淚,落下。
良久,沒有再說話。
姜芷歌遲疑地看了一眼蘭姨的反應(yīng),覺察其中必有緣由,便以眼神示意天狼放下手中的匕首,對他努了努嘴,示意要不兩人出去一下。
天狼豈是不明是非之人。
他見蘭姨救自己在先,此番見此人又落淚,七七八八也猜到了一些,沉默片刻便收回了匕首,輕道了一聲“蘭姨我們先出去,你們有話可以先說。若有需要,隨時(shí)喊我便是?!?
說罷,天狼拉著姜芷歌便要出去,誰料卻聽到蘭姨輕聲道了一句“不必,留下來吧。他是你的哥哥?!?
“轟——”的一聲,此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天狼的耳邊,炸開!
“您……說什么?”
天狼艱難地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蘭姨,問道。
“他,確實(shí)是你的哥哥。而我,也的的確確曾經(jīng)是天土之原的,長公主?!?
蘭姨抬頭,緩緩說道。
天狼皺眉,思索片刻,疑惑道到“可是,我族長公主并未婚配便失去了蹤跡,何來有子嗣之說?”
“若,當(dāng)年的一場愛戀,本就被天土之原的皇族諱莫若深呢?”
天名凝望著蘭姨的臉,熱切到明明想要上去問她這幾年過得可好,卻偏生又以冷漠到冰里的語氣,說著當(dāng)年的往事。
“你是說……當(dāng)年天土之原的一場浩劫嗎?!”
天狼緊緊握拳,青筋畢露,卻仍然強(qiáng)忍著問道。
屋檐之上的葉笙笳,臉色亦十分凝重,不比天狼好上多少。
葉笙笳周身散發(fā)的危險(xiǎn)氣息,連在一旁的遲暮,都感覺到了。
“他說的那場浩劫,是指你踏平了整個(gè)天土之原的事情嗎?”
遲暮明知不該提,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起來。
“就你話多。小心我什么時(shí)候把彩兒燉湯喝了。”
葉笙笳顯然一提起這件事情心情便不好,白了一眼遲暮冷冷說道。
一旁的彩兒顯然生氣了,作勢便要去啄葉笙笳,卻被葉笙笳一個(gè)輕輕的摸頭給乖乖地退了回去。
“你這傻鳥!到底誰才是你主人!”
遲暮見之好笑,作勢便要去打彩兒,卻不料彩兒傲嬌地一翻眼睛別過了腦袋,甚是傲嬌。
屋內(nèi),蘭姨卻陷入了沉默,良久,她才輕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這么多年了,天狼,天名,你們,都該放下了。當(dāng)年,是我的錯(cuò),與所有人無關(guān)。與笙笳,亦無關(guān)。上一輩的仇恨,不要牽扯到下一輩了,好嗎?冤冤相報(bào)何時(shí)了?!?
“不報(bào)!?哈哈哈哈哈……”
天狼仰天長笑,笑中明顯帶上了憤怒,眼角猶有余淚。
“天狼……”
姜芷歌在一旁看著他這副模樣,知道他必定是極度惱怒了。
一個(gè)自小流離失所的人,勢必對家,是有著極度的向往的。況且,他的身上,肩負(fù)著族人的深仇大恨,肩負(fù)著匡扶天土之原的大任!他,早就沒有辦法隨心所欲。他,所做的一切,必定是為了雪恨,必定是為了——家。
“我千萬族人的血,是你一句不報(bào)便不報(bào)的嗎?!我自小的流離失所,亦是你一句放下就能放下的嗎?!我生來,便被告知,葉笙笳是我今生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