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歌,若我執(zhí)意,不讓你走呢?”
葉笙笳抬眸,深深注視著眼前這個讓他不知所措的女人。
他雖然分不清自己對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上了,但是絕對是不想讓她走的。
他寧愿不知道這一切,寧愿,一直就這么,錯下去。
“葉笙笳,你有你的天下要兼顧,我有我的萬千世界要看,執(zhí)意留,不過是強求,又何必。”
姜芷歌深吸一口氣,緩緩轉(zhuǎn)過身,對著葉笙笳緩緩燦爛一笑,輕聲又說道——
“讓我走,對你,對我,都好。”
說完,姜芷歌再也沒有辦法騙自己,轉(zhuǎn)過身,拉過了荒蕪的手,輕聲道了一句“走吧。”
“好。”
荒蕪的心中何嘗又不再滴淚,可當(dāng)姜芷歌牽過他的手,他便笑了。
月光如霧,照著二人的身影,愈來愈遠(yuǎn),愈來愈遠(yuǎn),直到,在朱紅色宮門的盡頭,變成了一個消失的點。
“姜芷歌,你可知道,在你決定要走的那一刻,我忽然發(fā)現(xiàn),這天下,我真的,可以不要。”
葉笙笳亦轉(zhuǎn)身,朝著深宮走去。
她不見,他的淚,亦落下。
他,孤影,拖了一路漫漫的霜。
深冬的黎明,薄霧推開了緒緒的初升日光,鄉(xiāng)間田野中泥土的芬芳染了一片冷而清新的空氣。
師靈玎的小屋外,姜芷歌和荒蕪站成了兩座霜人。
荒蕪本想半夜就破門而入,卻被姜芷歌信誓旦旦地攔了下來,睜大了圓滾滾的眼睛十分認(rèn)真地說著——“師姑娘一定還睡著,你又是個男的,這樣貿(mào)然進(jìn)去,有失體統(tǒng)。”
“……我送她個獨角獸的角不就行了……”
“不行!我堅決不和你這樣的人同流合污!哼!”
“那要站到天明嗎……?”
“是!”
“可是現(xiàn)在才四更天……”
“閉嘴。聒噪。”
“……”
于是。他們,站到了天明,眉毛嘴唇上,掛上了霜花。
“已經(jīng)天亮了……為什么她還不起來啊……”
姜芷歌要哭了。再站下去,她寧愿食言跟著荒蕪破門而入。
倒是荒蕪,顯得悠閑的很,顯然這一點點時間,難不倒他。
“不要進(jìn)去,你說過,不要和破門而入打擾別人清夢的人同流合污的。據(jù)我所知,她一般要睡到正午時分。沒關(guān)系,也就六個時辰而已。再站站。”
荒蕪眼角明明有壞壞的笑意,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
姜芷歌暴跳——
“你!不!早!說!”
這個荒蕪,一定是故意的!
姜芷歌掄起袖子便作勢要去打荒蕪,卻被他一把握在了手心,道了一句“手涼了?要不給你捂捂?”
“不必!我敲門!”
姜芷歌氣呼呼地從他的手心掙脫,抬起手就要去敲門,卻聽到墻角的拐角處,傳來了一聲極為低弱的呼叫聲——
“救……命……”
呼救聲極其虛弱低微又無力在掙扎,聽上去就像是來自遙遠(yuǎn)的地獄,瀕臨游走在死亡邊緣的感覺。
有人奄奄一息!
姜芷歌剛要叩向門的手頓在了半空之中,遲疑地看了一眼荒蕪,問道“你是不是聽見了有人在呼救?”
“這世間,要救的人多了去了,不必理會就是了。”
荒蕪淡淡看了姜芷歌一眼,冷漠地答道,伸手便要去叩門。
在他看來,這世間,不必管閑事。
他雖為五洲之主,卻從不過問蒼生世事。萬物生生滅滅,自有其道理而已。
不必強求,亦不必攬事上身。
而,姜芷歌,偏偏是個熱的不能再熱的心腸。
她瞪了荒蕪一眼,埋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