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慘白一笑,拼盡了身的力氣將姜芷歌緊緊抱在了懷中,任心口的血流不止。
“芷歌……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可能……不能陪你走天下五洲了……”
“我,可以,吻吻你嗎?”
遲暮的雙唇已經毫無血色,眼皮亦垂落了下來,可他卻仍然緊緊地抱著姜芷歌,征求著她的意見。
姜芷歌已經泣不成聲,她拼命慌亂地點著頭!
遲暮終于將手艱難地往上放在了姜芷歌的雙頰旁,輕輕側耳過,將深深的一吻,那么深重地落在了姜芷歌的左邊面頰之上,似羽毛掠過飛雪一般地的驚鴻,化作了她面頰上的一點涼涼濕意后,他緩緩閉眼。
他的手,于此時,重重地垂落而下,整個人似僵硬了一般,倒在了姜芷歌的懷里!
姜芷歌的雙眼里都是痛楚和淚水,她再也不能抑制地仰天長嘯一聲——
“啊——”
嘶吼,憤怒,交織于她的雙眸之中,痛楚迅速填滿著她的心房,她感到自己被抽離一般地難受!
淚眼滂沱朦朧的視線之中,模糊地走來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人,緩緩彎下了身子,將手伸向了姜芷歌,輕聲說道“讓我看看這孩子。”
老人家的目光慈祥又充滿了安詳,他微微笑著看向了姜芷歌,示意她將遲暮交給他。
“你是誰?為什么要我把遲暮交給你?”
姜芷歌警惕著抱著遲暮往后退了好幾步,戒備著看著這位老道人。
“孩子你不要慌,也不要怕。我不是什么壞人,我是遲暮的師尊。他應該提起過我。或許,我可以嘗試著救救他。”
天機道人微微嘆了一口氣,緩緩解釋道。
他的一雙老目渾濁地看向了姜芷歌,那一瞬間有驚嘆有無奈有留戀交織在一處,是姜芷歌頗為熟悉的一抹顏色。
就在這樣的目光之中,姜芷歌一時間有些恍惚,她輕聲懷疑地問道“你,當真,可以試著救他?”
“或許可以。遲暮這孩子,我只告訴了他其一,他卻不知其二。”
天機道人眼中有一絲不忍掠過,又緩緩地看向了姜芷歌,輕輕抱起了遲暮已經微微有些僵硬的身子,飄然似仙一般踏塵歸去。
“道人!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姜芷歌追出了大殿,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大喊著!
“姑娘,不要太執著。是緣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半空之中,傳來了老道人蒼老的話語聲,久久回蕩在了太極殿的上空。
“遲暮,你要是膽敢就這么死去了。我若哪天做了鬼,定要揪著你的耳朵,揍你個半死!”
姜芷歌心中的一絲希望又被點燃起,眼淚,卻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正于她傷心難過之時,卻聽到她的身后,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女子的聲音“怎么,他死了嗎?”
“誰?!”
姜芷歌立刻感覺到了危險,急忙一回頭,果然看見了遲緩歸一身白衣站在了方才遲暮流血的地方。
奇怪的是,她的臉上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之色,相反,取而代之,卻是一抹悲傷哀痛之色,甚至,是姜芷歌可以感同身受的,神態。
“對啊!遲暮他死了。你弟弟他死了!死于你的人手下!這下,你開心了吧?!”
姜芷歌一邊找著防身的東西,一邊憤恨地嗆著遲緩歸。
令人奇怪的是,遲緩歸卻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再抬頭之時,眼眶竟然也紅了。
她“嘩——”的一聲拉出了長弓,對準著姜芷歌,便是帶著狠辣和哽咽的一句——
“說。是誰殺了他!?”
“難道不是你授意讓董憶兒殺了遲暮的?在這兒假仁假義演什么戲!”
姜芷歌雖然有些腿軟,卻到底還是硬氣了一回,挺著胸脯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