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城外北郊三里處。
一座破爛不堪的廟宇孤零零在風中搖曳著破了的窗紙,將蜘蛛網揚起到屋檐又重重落下“嘩——”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在黑色夜幕的籠罩之下,這座破廟獨立于懸崖邊角之上,附近樹木蔥蘢,掩蓋著月色,周圍的一切顯得詭異又肅殺,令人不寒而栗。
遠遠的,荒蕪捂著受傷的傷口一步一個踉蹌地朝著這座破廟走來。
他的白色衣襟之上皆是渲染而開的血花,身后的褐鍺色泥地之上,亦是滴滴鮮血落下,蔓延著血染了一路。
在破廟之中,于破舊的窗棱之后,有一雙眼睛如同不見底的黑暗深淵一般盯著荒蕪前來的身影,唇邊一抹寒冷刺骨的笑意頓生!
荒蕪得手了。
他,得逞了。
“小丫頭,看來你的話,并非多靠譜,瞧,你的心上人,不是來了嗎?”
那人唇邊掠過一絲涼意,用力拽過了被綁得結結實實的芍藥,將她重重一推,便將她推至了窗前!
窗戶的視角恰好正對這荒蕪來的方向!
芍藥的瞳孔瞬間由于驚恐而放大!
在她的瞳孔之中倒映著的,不僅僅是荒蕪,她的眼淚,亦同時奔涌了出來!
她的嘴唇,被封帶,封著。
她拼命地想要掙脫封條,卻只能發出著“嗚嗚——”的口齒不清的聲音!她用盡了力氣搖著頭,淚,不自覺已經落滿了她的華裳。
荒蕪!不要來!你不該來!
她望著荒蕪越來越近的身影,絕望地緩緩閉上了眼……
那挾持之人將她往后一拉,重新將她綁在來了破廟的主柱之上,詭異一笑道“心疼了?也對。你生來便是嬌小姐,哪里經歷過撕心裂肺的痛呢?今日便讓你,讓你們,都嘗嘗這撕心裂肺的滋味!哈哈哈——”
那人發出了詭異又近乎瘋狂的笑聲,將芍藥綁好后便一躍而出,以帽遮住了面孔,一身黑衣站在了破廟前。
荒蕪緩緩舉起手中的攝魂珠,淡藍色的光芒雖微弱卻足以將他身上的血跡斑斑照耀得讓人心疼。
荒蕪低沉著眸眼,警惕地望著他,低聲說道“攝魂珠在此,你放了芍藥。”
那人的唇邊,一抹涼意森森的笑意。
接著,他便緩緩抬頭,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面頰之上,一半明,一半暗。
他咧嘴一笑,緩聲道“啊——荒蕪,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就是——你若要想交換芍藥,單憑一枚攝魂珠是不夠的。我的興趣,不止攝魂珠,更是一個人。”
“誰?”
荒蕪立刻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人危險又出爾反爾!
偏生他此次前來乃是孤身一人,又受了傷,倘若這人要強奪,只怕他也撐不了多久。
荒蕪一咬牙,抹了一把唇角邊的血,以狼一般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那人!
那人玩味地看了一眼荒蕪,憑空打了個響指,輕蔑地說道“姜芷歌。”
荒蕪的眼中立刻掀起了狂瀾!憤怒令他袖口間的山河扇發出了顫抖的嗡鳴聲!
他的殺意已起。
只見荒蕪的完美涼唇邊勾勒出一抹森然的笑意,冷冷卻決絕地道了兩個字——
“做夢。”
“哈哈哈——”
那人仰天一陣長嘯,目光之中是更冷的肅殺之意!
“看來。五荒之主,倒是癡情的很。只不過,這兩個人女人,不是她死便是你亡。若芍藥死,你失攝魂珠,保姜芷歌。若姜芷歌死,則天下太平。不是嗎?閣下何必執著……”
“放肆!”
荒蕪怒意已起,強逼著著自己運氣,一股強大的罡風從他體內而出,卷起地上的黃沙!
他寧愿自己一死,也要救她們。除非他死了。
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