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半彎似鉤。
樹葉隨風(fēng)搖動(dòng)沙沙作響,晃動(dòng)于芷欽殿的窗口前,月光輕穿樹葉之間的縫隙而過,落了一地青石板的白霜。
白霜之處,匆匆忙忙地掠過了何簫急切的身影。
他連貂毛披風(fēng)都沒來得及解下,便一腳踏進(jìn)了芷欽殿。
一旁的燭火,被他一陣風(fēng)帶過,不由得顫顫巍巍忽然一暗又竄起,一明一暗處,將何簫心急如焚的面龐照得一覽無遺,恰好落在了床邊葉笙笳的眼里。
葉笙笳的目光微微一收,心中一怔。
卻也終究什么也沒說。
何簫以今日的身份當(dāng)然用不上向葉笙笳行禮,卻秉承著先前軒轅大將軍地教誨,他見到葉笙笳還是作了個(gè)揖,說道“何簫來遲,不知姜姑娘現(xiàn)在如何了?”
“我醫(yī)術(shù)不精,也不知她目前如何了,只知道她一直昏迷不醒。何簫你不妨上前看一下?”
葉笙笳心中擔(dān)心姜芷歌,便讓了個(gè)地兒,好讓何簫能替姜芷歌把脈。
“好?!?
何簫亦不再多作客套,幾步上前,便以隨身的診帕蓋在了姜芷歌的手腕之上,以三指相扣,屏息凝神開始診治了起來。
足足一盞茶的時(shí)間過去了,何簫的臉色從驚訝到沉了下來再到困惑再到釋然,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好幾次的變幻才終于拿開了巾帕,將云被輕輕給姜芷歌蓋上了。
他皺著眉望著葉笙笳不解地說道“看芷歌的情況,像是本身體內(nèi)凰血屬陰中之陰,而又被至陰之物所傷,以至于陰陽失調(diào),必須以至陽之物調(diào)和方才有效?!?
葉笙笳見何簫一語中的,連忙搶著問道“那這至陽之物,到底為何物?!”
“別急?!?
何簫見葉笙笳十分焦急,緩了緩語氣說道“這凰血,乃是陰中之陰,那相對的,龍鳳便是一對,那這至陽之物,便是龍心?!?
“龍心?”
葉笙笳心中一陣陰霾,眼中掠過一絲猶豫,隱隱有不安之色。
這天下?lián)碛旋埿牡模率侵挥谢氖徚?。難道這羅拙第三樣要想奪得的東西,竟是龍心?!
如今羅拙要要的三樣?xùn)|西只缺龍心了,若是一不小心齊了,那他的目的豈不是要能達(dá)到?但,讓他不救姜芷歌,他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好一招計(jì)謀!
步步精準(zhǔn),步步為營!
“對。是龍心。只是這龍心天下怕是為數(shù)不多。要找到它,如同大海撈針……”
何簫亦皺緊了眉頭,搖了搖頭,眼中亦有一絲絕望。
“不麻煩。要龍心,我有?!?
一聲低沉的聲音在芷欽殿的門口清楚地響起。
何簫循聲望去,只見荒蕪一身素衣,站在白月光里,整個(gè)人似一道溫玉化成的白光,清冷而孤寂。
他的眼神卻溫柔似山澗清水,緩緩流淌過了床上躺著的那道人影,一抹淡淡的憂愁和擔(dān)心流露而出。
“荒蕪?你有龍心?”
何簫大喜過望,并不知這其中的曲折,幾步上前,便探向了荒蕪的脈。
一探,大喜過望。
“太好了!這下芷歌有救了!”
何簫不由分說,便讓荒蕪進(jìn)來。
葉笙笳卻眉頭一皺,心中思慮萬千——等等,這荒蕪,來得太及時(shí)了,也太巧了。
“見過荒蕪公子,不知荒蕪公子如何知曉芷歌的情況的呢?”
葉笙笳一禮,略帶懷疑地問道。
他的目光深幽,緊緊地盯著荒蕪,卻被荒蕪淡淡地回敬了回去——
“我好歹也是五洲之主,雖說不問世事,但,關(guān)心我心愛的女人,也是人之常情吧?”
葉笙笳一時(shí)間被噎住了,他雖心知荒蕪并非他口中所說那么簡單,卻亦知道荒蕪絕對不會(huì)對姜芷歌不利,而眼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