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敘早就明白自己和宋潯之間,橫著一條不可逾越的溝壑,他這種難以捉摸的冷血生物,根本不愿意理會她的難處。
可現(xiàn)在情況非同尋常,她盼著他能偶爾不那么刻薄一次。
如果任祁峰真的是跟在出租車后面的人,那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之前任祁峰在路上踩到鱘魚扭傷腳是一出演給她看的戲。
為的就是博取她的同情心,好在車上跟她說南君澤要查邁巴赫車主資料這件事,讓她順理成章的認為,他是因為感激才給她透露消息。
目的何在?
任祁峰不僅僅是要看她在車上的本能反應,如果當時她不是在前面開車背對著任祁峰,還強壓鎮(zhèn)定,沒有接受他的好意而表露出真實的情緒,可能當場就已經(jīng)被任祁峰看出來。
韓敘脫力的仰到在床上,她自以為有多么準確無誤的直覺,其實不過是個錯覺,任祁峰老實人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間諜般的可怕靈魂,令人毫無防備。
只不過在白季巖有所準備的機警之中,在百貨公司外面甩掉了出租車上的人。
如果不然,可能現(xiàn)在,南君澤已經(jīng)找到了這里。
韓敘捂著浴巾在床上坐的一動不動,想到那些對她可怕的試探,心底一陣陣的驚悸。
宋潯關上衣柜門的聲音把她驚醒過來。
呆滯的眸子凝起了視線,看去邊上 ,他已經(jīng)穿好了一套筆挺的藍色格紋西裝,細致立體的修身剪裁套上他欣長的身軀尤顯貴氣。
見他把自己包裹的那么嚴實,韓敘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換衣服,她必須立刻離開這里。
穿好衣服從房間里走出去客廳,兩腿軟綿綿的似乎要飄起來,疲憊從四肢鉆進皮肉里直至深入骨髓,要不是一手扶著墻,估計她能一屁股坐地上去。
宋潯坐在沙發(fā)上,拿著筆記本不知道在敲什么,聽到她走出來的動靜頭也不抬,就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好像跟她多說一個字,都是在侮辱他。
她也不敢再問那輛車怎么辦這種弱智問題,所謂的“只談錢”,更是打死她都不敢再提起!
出了房門,韓敘努力直起自己的腰,希望一直守在門口的白季巖不會看見她難堪的樣子。
在宋潯面前沒了面子,沒了就沒了,反正都已經(jīng)死在他手里那么多次。
在白季巖這些下屬跟前,多少還是要點臉的。
她沒想到,門口站的不是白季巖。
“姑娘,我送你下去吧!”
韓敘閃著水汪汪的大眼十分意外“你怎么在這?”
侯在門外的,是早上在聽風筑別墅里給她車鑰匙的傭人方姨,白季巖早不知去了哪里。
方姨很自然的過來攙扶著韓敘的胳膊,神色如常,并沒有普通人知道某個秘密后飄移不定的青光眼,就如同照顧一個病人一樣,小心的架著韓敘進了電梯才放了下來。
方姨話不多,電梯門一開,就又默默地把韓敘的胳膊給抬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方姨,不用架著,我沒什么事,就是剛才腿抽筋,現(xiàn)在還有點痛而已。”
還是直下地下停車場,韓敘和方姨剛走出電梯,身前就靠過來一輛車子,她以為是白季巖。
任祁峰跟蹤的事,她已經(jīng)有了心理陰影,正想說自己出去打車回家,沒想到車里的人竟是韓逸,而這輛車,正是她不知如何跟南君澤交代的邁巴赫。
韓敘當即焦急的壓著嗓門喊“韓二!你傻了嗎?還開這輛車出來招搖?”
韓逸在車里吊兒郎當?shù)耐笞凰︻^,示意她上車“走吧!”
韓敘心里窩著火,這就是她的親弟弟!明知她現(xiàn)在跟做賊似的,竟然還敢開著這輛車來送她回宋家?
方姨替她拉開了車門,微微含笑恭敬的請她上車。
韓敘心想當著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