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完整個夢境,夫易只覺得此時胸中熱血沸騰,只希望這個記憶能永遠保留在他的腦海中,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當上工的銅鑼敲響的那一瞬間,這一段記憶便在他的腦海中消失一空……
夫易習慣性的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發,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看著幽暗死沉的礦洞頂,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仿佛在那一瞬間失去了什么,但是卻又想不起來。
“鐺!鐺!鐺!……”悠長的鐘聲不斷響徹整個礦洞,喚醒了正在發呆的夫易,于是他趕緊起身跟著人群去領早餐和工具,準備新一天的勞動。
早餐只是兩個饅頭一瓶水,簡單至極,早已麻木的礦工們,并不會去計較食物的口感,只是機械的扛著鎬,邊走邊啃著冷饅頭,喝著冷水。
他記不得是怎么來到這暗無天日的礦洞,只知道來到這里已經八年了,八年前的記憶在他腦中一片空白,他每時每刻都在幻想著自由,但是整整八年,都看不到一絲出去的希望。
“夫易,你聽說了嗎?王澤小隊被那些畜生抓回來,活活打死了。”與少年說話的是他們小隊的小隊長,名叫李凌峰,是這個小隊中年紀最大的,今年十九歲,長得濃眉大眼,身材也是魁梧有力的那種。
“哦……”夫易聽后深深的嘆了口氣“殺雞儆猴而已,沒想到這些畜生也學會了這種小手段。”
“可不是么,不過我倒是真心佩服王澤他們,只可惜他們有勇無謀,卻注定要做這被槍打的出頭鳥。”
接話的是李牧,比李凌峰小一歲,他們二人是堂兄弟,長的神似,只是比李凌峰低一點,頭發也比他短一點。
聽他們二人說,他們是在十幾年前還很小的時候就被人貶子賣到礦場,他們小組剩下的三個人,張天宇、灰娃、大個都十六歲,據說是在礦洞出生,祖上幾代便在這魔族礦洞為奴,只可憐灰娃和大個,連他們姓什么都不知道。
現在他們處在礦場的最下層,也就是第五層,這里幾乎沒有什么魔族守衛,只有一些收魔石礦魔族下人和十幾個魔兵而已,畢竟這里離地面已經很深了,就算是魔族也不愿意到這里,而且若要有奴隸想逃出去的話,一般人都會選擇混到第一層或第二層,所以那里才是守衛最多的地方,這里,還是算了吧……。
張天宇冷笑一聲道“我聽說似乎是有人告密……”
李牧聽后一驚,不自覺得看了夫易一眼,隨后又轉過頭去回道“什么人告的密。”
張天宇搖搖頭道“不知道。”
雖然二人的對話平淡無奇,但是夫易心里不由咯噔一聲,很明顯,他們已經在懷疑他了。
夫易一個月前被分配到了第五層,安排在李凌峰的小隊,而他們口中的王澤小隊,只剩下一個人,這個人叫熊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夫易便和這個人在一個小隊,所以這次泄密被懷疑到了熊王身上,他們那邊出了事,自然而然便又懷疑夫易的真實身份。
就在夫易愣神之間,灰娃拍了拍夫易的肩,問道“他們小隊那個新人似乎以前和你一個小隊的吧?”
夫易沒有多想,點點頭道“是。”
張天宇隨口道“其實每年都有好多逃跑的人,被抓回來的占到九成以上,到底是不是告密誰又能說準呢?那些畜生會殺雞儆猴,未必不會離間之計,也許放出這樣的風,就是為了我們自相猜疑也說不定。”
李凌峰點點頭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又有誰愿意一直做魔族的奴隸呢?雖然魔族走狗不少,但是大多數我倒覺得只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風聲,好了,我們接著開干吧。”
雖然就這樣過去了,但是夫易知道,他們其實已經在提防他了,就像現在,李凌峰在開工后便如往常一樣消失不見,只余下他們五人在干活,沒有人會告訴他李凌峰去了哪里,當然,他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