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也讓民間對朱棣的看法溫和了許多,永樂帝不僅僅是一個好戰勇猛的皇帝,同時也具有這憐憫和俠骨柔情。
這種民間的傳聞也讓朱棣開心不已,每天都要錦衣衛和內監搜集了各處的傳聞念給他聽。
這件事引起的轟動也相應地沖淡了關于太子生病,太孫要不要親自侍候和避諱的討論,讓朱瞻基身上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其實朱棣和朱瞻基都沒有在乎這些傳聞,但是,如果能夠有個好名聲,誰又愿意被抹黑呢?
當然,也不是好消息,比如被朱瞻基關注的那個丘長青,一直到如今仍然沒有被抓獲。
這樣證明了丘長青的背后有一股勢力在幫他掩護,雖然沒有抓住他,但是朱瞻基也并不沮喪,因為這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測。
其實不僅是他,朱棣比他更清楚這里面發生了什么事。
雖然沒有抓住丘長青,但是根據對戶籍的清查,基本已經確定他入城的時候,就是借用的鳳陽學子余寶的身份。
而這位余寶如今還在鳳陽,并沒有決定考這一科。
當錦衣衛的人員追查到了鳳陽縣,鳳陽教諭吳思久,縣令蘇宏,還沒有等到錦衣衛上門,就畏罪自殺。
這也讓朱棣萬分惱火,下令抓了兩人的親眷,部充軍三千里。
論玩起權謀,朱瞻基跟朱棣根本無法比。他畢竟是一個成熟的靈魂穿越,受到了前世的影響,對這個時代的人物的心理了解,還是隔了一層。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太孫,他可能還要適應環境,適應這個時代。
但因為生為太孫,他完不必遷就誰,只需要別人來遷就他。所以他的改變并不大,這也讓他與這個時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朱棣是玩權謀出身的,他對所有的事情的發生,都一種敏銳的觸覺,能詳細地分解出前因后果并且做出合理的處理。
一個縣令,一個教諭,又憑什么為一個欽犯開具路引?這后面當然是有人主使!
而這件事的獲利者是誰,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據,就能讓朱棣和朱瞻基肯定。
他們不是判官,不需要講證據。他們是至高無上的領導者,只需要確定了整件事的幾個基礎發展點,就能斷罪。
當然,朱瞻基不會行動,他畢竟是晚輩。上一次對付朱高煦,他就已經被警告了,這次,再大的冤屈也不能發泄。
朱棣當然也不會動,因為那畢竟是他的兒子,曾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兒子。
但是,既然朱高煦不能動,不代表一個縣令,一個教諭就能平息他們的怒火。
朱棣親自下令,讓廣東水師就出動了兩首福船,前往瓊州府將丘家三百一十六口親眷,部押往應天府。
這道圣旨他是故意通過水師來傳達,經了朱瞻基的手。這也是在告訴朱瞻基,你爺爺我已經替你出氣了,你就不要再動手了。
其實朱瞻基根本就沒有想對付朱高煦,雖然他對這個時代的人的心理了解還不夠。但是知道歷史的他也知道,這樣的“長輩”,要么一棍子打死,要么就不管他。
否則今天打壓一下,明天打壓一下,對他的名聲總是有影響。
朱瞻基根本就不擔心這個志大才疏的二叔,任由他蹦跶,總有一天,逮著個機會,新賬老賬一起算。
至于沒有抓住的丘長青,其實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他不過是漢王的一條狗,哪怕他再狠,再能干,在整個國家機器面前,也根本不夠看。
現在不是亂世,不是一個郵卒就能掀翻一個王朝的時代,他丘長青不可能掀起大的波浪。
朱瞻基很想知道,當他一家三百一十六口,部被抓到了京城,并且因為他的原因,要部砍頭的時候,他會是什么表情!
他想跟自己來斗,也根本不想想,他有這個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