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老天下起了大雨,夏季多雨,山林到處都是雨水拍打樹葉的簌簌聲,魏瑾言與楚霄陽兩人站在竹樓外干瞪眼,兩人皆被老師關在外面罰站,頭上各自頂著一捆竹簡,魏瑾言自認理虧干笑了幾聲,訕訕的調侃道“師弟啊,你說這天不作美,老師也真狠心這都站了兩個時辰了,等會兒我們兩要是被雷電劈中了咋辦嘞,你猜猜先劈誰?”
楚霄陽瞪著他惡狠狠道“最好先劈死你!”
楚霄陽心疼辛辛苦苦抄寫的五份逍遙游,那可是足足有五份,要抄寫好些時辰呢,就那么背丟水里了。
“師弟莫氣,師兄那里上好的羊皮紙多得很,師兄多賠你幾張便是。”魏瑾言想伸手拍拍這個師弟的頭,楚霄陽退了幾步,卻忘了頭上的竹簡,竹簡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楚霄陽慌慌張張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竹簡,魏瑾言干笑一臉討好的模樣,楚霄陽正想發作,只聽屋內傳來老人沙啞的嗓音“霄陽,進來罷!”
魏瑾言朝楚霄陽吐了吐這頭,比了請的姿勢,楚霄陽耷拉的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心下想著慘了,這回指不定要被老師教訓一頓了。老師最喜歡罰學生抄書,前些天因為沒溫習功課,被老師罰抄孟子的逍遙游三十遍,魏瑾言財大氣粗給了楚霄陽一打厚厚的羊皮紙,楚霄陽抄了足足兩天才抄完,被水浸濕的足足有五份,進屋前楚霄陽抬頭狠狠瞪了魏瑾言一眼,魏瑾言則是笑嘻嘻比著請的手勢。
“瑾言,你也進來罷!”屋里再次傳來老人沙啞的聲音。
“啊?”魏瑾言愕然。
“嘿嘿,師兄先請!”楚霄陽笑著露出了一口白晃晃的大白牙,比了個請的手勢。
“咳咳!”魏瑾言拿下頭上的竹簡,正了正衣襟,推門而入。
屋內燭火跳躍,整個小屋被三盞油燈照得通亮,坐塌上坐一位鶴發身材干瘦的老者,他手里執著一本由上好羊皮卷縫制而成的古書。見兩人進來,他揮手示意他們坐下。
兩人皆規規矩矩,雙雙跪坐在老者面前。
“霄陽!”老者的聲音很沙啞,透著長者的敦厚與慈祥。
“老師,學生已經講逍遙游抄寫完畢,是師兄他使壞,所以學生才少了五份。”楚霄陽以為老師又要開始教訓他,急忙開口解釋道。
老者聽聞哈哈大笑“擺了擺了。你們師兄弟倆自進山來,就一直打打鬧鬧,你們師兄弟親如手足,為師很高興。這時間過得可真快,這一轉眼又過好些年了吧。這算一算也有六七年了吧!”
“回老師,快七年了!”楚霄陽恭謹地回答。
“可還記得你的生辰?”老者慈愛看著楚霄陽,這個孩子自小便聰明伶俐討人喜歡。
“記得家父說是八月十六。”
“你十三歲與為師入山修行,在這山中也待了許多時日。過些時日你便到了加冠年紀,前些日子,老師收到你家中來書,要為你舉辦加冠禮,你早些收拾收拾便下山去吧。”
“老師,學生不下山!”本乖乖低頭等著老師批評的楚霄陽,聞言猛的抬起頭,他的言辭慌亂“老師一向嚴厲,今日這般親切,為何卻是要趕學生下山。學生知道自己的錯誤,學生以后一定會好好復習功課,聽從老師教誨,請老師別趕學生下山。”
楚霄陽額頭重重磕在地上,他少年時便與老師在山中修行,修行了快七年,在此期間不曾下過山,他對這個慈愛又嚴厲的老師可謂是萬分敬重,早已把他當做親人一樣對待,他自然是舍不得就此離開,老師平日里對待自己的學生十分嚴格,那也只是在檢查功課上。
老者將他扶了起來,那枯枝般的手仿佛能輕易扶起世間的萬千重擔。
“霄陽啊,老師并非罰你。男兒到了二十歲舉辦加冠禮,這是每個男兒的人生大事,舉辦了加冠禮,就代表你已經成人了,以后要自己獨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