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報應(yīng)!報應(yīng)咳咳咳報應(yīng)不爽啊!”看著滿屋的火勢,耳邊好似傳來小福一聲一聲的叫著自己“娘娘,娘娘!”,小福她掙扎著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拖著自己走向鏡臺前,胡抓了一把扔出窗外,“罷了不能再拖上他人了”只是她再也沒有氣力爬回榻上,坐在鏡臺前,看著鏡子里的女人,膚色呈現(xiàn)出一種灰白的顏色,嘴角剩余的血跡已經(jīng)干枯,頭發(fā)如枯草一般披在身后,前襟沾染著血跡和藥漬,往事如鏡一幕幕的浮現(xiàn)在眼前,最后定格在那個未滿六歲的兒童身上,他躺在榻上,臉燒的通紅,嘴里嘟囔著“母妃母妃”,她伸出干枯的手,死死的向上伸,仿佛就能摸到那孩童的面頰“耀兒母母妃”來了,如枯木般的手垂下,終是去了氣息。
火伴著風(fēng)瘋狂的吞噬著這座冷寂的宮殿,烤熱了這殿內(nèi)的寒冷。
“走水了!走水了!章華殿走水了~”
“走水了!”
“章華殿走水了!快來人啊!”
天啟三年臘月二十八,貴妃顏氏引火自戕于殿中,此前惡跡昭昭,莫此為甚,著廢為庶人,念顏氏世代忠良,報效朝廷,且感念于天地,特赦遺首回府料理,不入皇陵。
天啟三年臘月二十九,大周終是迎來了入冬后的第一場雪。
天啟四年二月,顏氏一族里通賣國,染指皇室,專權(quán)亂政,證據(jù)確鑿,本預(yù)誅其九族,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特減免株連,本家為禍。
顏氏一族歷躬數(shù)朝,四世三公,一時風(fēng)光無量,卻落得如此下場,天下嘩然,莫不唏噓。
建康十八年
中京終是等來了盛夏后的第一場雨,不負(fù)所托,這場雨下的可謂是淋漓盡致,將那僅存的一點(diǎn)暑氣逼退了去,只是這雨來的也忒不是時候,偏偏挑了眾人會周公的時候。旁的不說,倒是苦了高門大院那一堆的丫鬟婆子,夜半三更的爬起來,唯恐這突如其來的雨怠慢了手中的差事。
廂房的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外頭的涼氣灌進(jìn)來稍解了這屋里的暑氣,小丫鬟抱著被子輕聲輕腳的走了進(jìn)來,將手中的被子放在羅漢床上后轉(zhuǎn)身去開窗子讓涼氣進(jìn)來解解屋里的熱氣,回身見床榻上的人坐了起來,“可是奴婢吵醒了姑娘?”小丫鬟掀了簾子,向床榻走去,只見自家姑娘只著里衣抱膝坐在床榻上,走向前見她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溻的貼在一起,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姑娘?”小丫鬟試探著又叫了一聲。
“嗯?”床榻上的女孩往聲源處看去,雙眼中帶著些許茫然。“聽聽荷?”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那丫鬟應(yīng)了一聲,走上前來。
“果真是死了啊怎么不見耀兒呢?”床上的女子突然攀向聽荷,緊緊地抓住聽荷的手。“耀兒呢?耀兒呢?他怎么不來見我?!”
“姑娘?姑娘可是讓夢魘住了?”聽荷被顏孟急切神情弄得有些慌亂,她從未見過姑娘有這般可怖的神色。
顏孟看著聽荷不知所措的樣子,微愣,平穩(wěn)了心神打量著聽荷,瞧著瞧著就有幾分疑惑了,聽荷沒的那年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如今竟是一副不過十幾歲的模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想起來小福去找林太醫(yī),然后章華殿起了火難道
顏孟看著自己牢牢抓住聽荷的手,玲瓏小巧,指若蔥白。而自己被打入冷宮數(shù)月,根本無暇保養(yǎng)!
聽荷見顏孟目光尖銳的打量著自己又陷入沉思,竟起了一身細(xì)汗,姑娘的眼神什么時候變得那般犀利?瞧著讓人這般膽寒!
“轟!”天邊猛地驚起一聲響雷,一陣風(fēng)吹了進(jìn)來,站在榻邊的聽荷打了一個寒顫,心里有些毛毛的,耐不住如此詭異氣氛試探的道“姑娘可放開奴婢,去將窗子關(guān)上些,夜里涼,姑娘身子剛見大好,不能著涼了。”磕磕絆絆的說完又伸手用帕子將顏孟額前的碎發(fā)揉搓干凈。
顏孟猛地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