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有些扭捏的說道:“不是,是...是他將那玉佩打碎了...”說著他抬眼試探的看了一眼顏孟,心里想著希望顏孟能聽懂他的意思。其實怪不得他市儈,是百仁堂如今已經入不敷出了,師父喜歡做善事,不喜經常將金錢掛在嘴邊,百仁堂上下那么多口人都仰仗著師父,他不忍心師父為這些操勞...
顏孟聽完便明白常山言語中的意味,朝著常山淺笑一下,轉身招呼聽荷拿些錢財過來。這些錢是顏初南前些日子送來的,顏孟本就需要錢也不推脫就收下了。
常山臉上有些羞色,低垂著頭,悶悶的朝顏孟說:“那還請五小姐尋了空去看看他吧。”
“我知道了,勞煩你跑一趟。”頓了一下又告訴常山“你先不要將我們的身份說出去,說我等他身子好了就會拿著他的‘東西’去見他,讓他安心等待好好養傷就是。”說著見常山應了她的話,就示意聽荷將常山送出去。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的過去了,顏初南之后又像模像樣的跟著顏孟假意跟了幾次阿元,但都一無所獲,最終只好叮囑顏孟幾句讓她小心阿元,說若是不放心便尋個機會撤了就是,當然顏孟拒絕了。
這日顏孟正坐在書桌前看書,已經完入了秋了,透著窗子只見院外的落葉掃完一層又積上了一層,秋日總是蕭瑟如斯。
“姑娘。”聽荷有些慌張的走了進來。
“怎么了?”
“有娟紅的消息了。”聽荷說著,面色卻并不好看。
顏孟雙眉微蹙“出什么事了?”
“外院傳來消息,說是娟紅的家里的鄰居,有一次去勾欄中,遇見了娟紅...”聽荷的語氣有些神秘,提及“勾欄”兩字還有些難以啟齒。
“勾欄...”顏孟齒間默讀這兩字,娟紅雖是仆從,可到底也算是良家女子,不過幾日,為何淪落至勾欄之間,是誰?
“備上馬車,我一會兒要帶雨塵去百仁堂。”雨塵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因著是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這幾日已經下了床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了。
只是這一次,她要去尋一個能為自己在外面查探的人了。
“帶上那把刀。”顏孟輕聲朝著正欲轉身的聽荷說,聽荷一愣,身形微頓,但是并沒有說什么就按照吩咐去做了。
馬車上,雨塵幾次三番的掀開簾子,透過縫隙打量周遭的街景,難抑眼中激動之情,她已經好久沒有出來放過風了,她本就喜歡在外面玩鬧,平日里又在府中拘著性子,好不容易出來一回,還不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不用擔驚受怕,自是開心的不得了。
“小姐,到了。”四喜沉悶的聲線隔著簾子傳了進來,正閉目養神的顏孟睜開了眼,一旁的雨塵連忙將帷帽戴到她頭上,攙扶著顏孟下了馬車。
到了百仁堂,顏孟趁著侯大夫給雨塵檢查傷勢的間隙,詢問那日那個孩子的傷情狀況。
“他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平日里他都跟著常山,現在應該在后院幫我分藥吧。”侯大夫溫和的說道。
“勞煩侯大夫幫我照顧雨塵,我去后院看一看。”顏孟恭敬的說著,侯大夫稱得上是名醫者,行醫一世,歷經多少卻始終不變救治的初心,這種人她心底也是尊敬的。
百仁堂的后院并不大,約莫八丈方圓,幾塊暗灰色石板交錯鋪在地上,幾個黃竹撘成的約莫一人高的四層晾藥架子排成一排靠在墻壁邊上,庭院正中一口古井,井邊則長滿了青苔。再后面就是生活的宅院將這庭院圍了起來,顏孟從前堂一進到后院就看到兩個藥童模樣打扮得男子,背對著門口挑揀藥材。
“五小姐您來了!”先是常山看見了顏孟,朝著顏孟喊了一句,就放下藥材跑過來朝顏孟行禮。
另一個男子有些局促,似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景,愣在原地看著常山蹬蹬的跑過去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