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高層里最年長的葛鋆說著說著忍不住老淚縱橫。
祁連徵的手微微顫抖著摘下眼鏡,他唏噓感慨道“唉,二十多年的兄弟感情,有什么困難不能直接跟我們說么?”
“我當初受讓了老師的股份,算是種下了魏師兄這般做的因,公司的損失就由我來承擔吧!”
邵卿打定主意后反而釋然不少,她迎著四位合伙人投過來的目光注視開口說道
“公司直接經濟損失算三個億的話,我手頭那百分之二十三的公司股份,不夠的話,我香山藝墅還有棟房子,加起來應該綽綽有余。”
“阿卿…”
“邵卿你…”
邵卿雙手平舉著,示意祁連徵、葛鋆他們待自己說完“這時候就應該像葛總說的那般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快刀斬亂麻果斷切割掉一些存在風險的關系,我退出之后,即使有一天這件事擴散出去,對鼎新的聲譽也影響不大。”
她灑脫一笑,極有俠氣地向四位合伙人抱拳道“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勞,邵卿承蒙各位叔伯照顧多年,相處得一直很愉快,但是在商言商,老師不在這個鍋理所應當我來背,所以我希望各位無需感情用事,認真考慮我這個提議。”
邵卿無視了幾位頂級合伙人的挽留和其他建議,在她強硬而堅決地推進下,鼎新反應迅速的跟翟汝文那邊達成了協議。
祁連徵、葛鋆四位合伙人頗有人情味地堅持各自掏了兩千萬,給邵卿補上了當時她付給蒙信源的那筆股權轉讓金。
簽股權轉讓協議前,邵卿只為自己提了唯一的一個要求,她想從鼎新帶走翁懷憬的經紀約。
祁連徵他們對這個要求毫不意外,當初正是邵卿的堅持,鼎新才簽下翁懷憬,他們很爽快的應下了。
所以才有了“辦公樓”走廊里翁懷憬接到邵卿電話,征求她同意的那一幕。
雷厲風行地辦完各種交接手續,邵卿毫不留戀地收拾好私人物品,僅僅只在地下停車場她那臺領航員前駐足了片刻。
她甩頭扯下習慣盤了多年的長發,披散著一頭瀑布般的青絲,默默點了一根煙,低著頭抽完,熟練地以高跟鞋尖踩熄煙頭。
開關車門、點火、拉下手剎、轟起油門后她瀟灑地駕車徹底離開了這家自己工作十四年的公司。
離開時她心里如此這般作別著
「我邵卿少不更事時,愛極了李易安的輯本《漱玉詞》,還曾愛口識羞于扉頁里描下‘喜歡是乍見之歡,愛是久處不厭’這般矯情的文字。
直到后來我意識到自己的關心和陪伴,變成一種打擾時,孤獨才成了自我救贖的唯一手段。
今天這一切都結束了,算是我為你保住了生后的聲譽所做的救贖吧。
導師,這段持續了十六年的情愫就這樣畫下終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