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川劇《柳萌記》的舊本唱詞出入不算太大,那我也會唱啊,只是將原本的梁祝倆人一唱一和的對答形式換為祝英臺的獨角戲?!?
顧忌著旁人的起哄,按捺住想目不轉睛望向翁懷憬的沖動,心思活泛的晏清維持著柔板的〈長城調〉,還偷偷以余光觀察著他心上人的一舉一動。
顯然翁懷憬的出眾演技對清音技藝也有不少加成,寥寥幾個動作搭配唱念做打便將祝英臺那芳心獨屬的羞態拿捏得恰到好處。
眉眼間還帶著一番對梁山伯不解風情的嗔怪,像是在埋怨著他不識自己的女兒身,就這樣,且歌且踱步的翁教授視線掠過伊梨,落在更遠處的駱冰和邵卿身上。
…
『梁兄送我到廟堂,廟內神圣坐兩旁,神圣有口難分辯,中間沒得做媒郎?!?
「妙啊,這點睛之筆簡直絕妙?!?
翁懷憬的punchline一出讓晏清不由為之拍案叫絕,她用上了在翟弈寧堵橋事件中駱冰和邵卿的所作所為來調侃伊梨——原本應該擔任門神的倆人卻不務正業地給這對因陣營不同的苦命鴛鴦做起媒婆。
“真漂亮!”
淺顯易懂的爆點再度驚起一片喝彩,這也讓原本站得坦坦蕩蕩的伊梨又再度表情忸怩起來,悶著偷樂的晏清還聽到邵卿在媚笑著補刀:“聽到沒,懷憬的意思是說咱倆當時就應該當好門神來著!”
沒去理會邵卿的玩笑話,翁懷憬雙手微抬,擺出一個左手纏繞右手的動作后,她繼續唱道:
…
『梁兄送我到柳林,柳林之中樹纏藤,世間只有藤纏樹,顛倒不知是癡人。』
…
這段唱詞一出,配合著翁懷憬手上的動作,眾人對當時翟公子纏伊梨的功力也都有目共睹,于是乎自然而然笑成一團,只有若有所思的晏清心中一動,他聽出了更多隱喻:
「不只在謔笑翟奕寧對伊梨的糾纏,小格的詞還有更深層次的隱喻,像是在點出她和我的關系更像是木棉與橡樹,互不糾纏卻又彼此依靠的愛情,這一段其實還在柔韌地予以反擊?!?
…
『梁兄送我到墻頭,墻內一樹好石榴,有心摘予梁兄吃,猶恐知味又來求?!?
…
「食髓知味,明顯是在調侃劇組流傳的八卦緋聞中說到的,翟公子被伊梨勸回滬海后,一直借故找著工作的由頭要再來帝都,顯而易見就是他吃完石榴知味又來求,我家翁小格是真狠啊,這下伊梨不是糗大了?!?
心中這般想著,晏清再抬頭去觀察伊梨的反應,才發現這會她像是已放棄抵抗,躲進趙穆身后,翁懷憬可不像晏某人那般心慈手軟,對投降舉白旗的行為熟視無睹,翁教授自顧自繼續著自己的清音唱段。
…
『梁兄送我到花園,百花開放朵朵鮮,有心摘朵梁兄帶,梁兄不是采花男~』
…
「這一段還算溫和,但倘若仔細一想唱詞的內容也有內涵伊梨的意思,分明在隱喻她與翟弈寧老早便是郎有情妾有意,彼此間好感頗深,話又說回來,能直率坦誠地表達出自己情感也滿幸福的…」
由于翁懷憬的唱段過于應景,再加之以民謠吉他來模擬古箏音色伴奏難度較大,持續分心多用中的晏清早已將先前他對這支<長城調>過門搭橋的考慮盡數拋諸腦后,而不知不覺間曲調已走向盡頭。
卡著接近尾聲的旋律,抬起她潔白細膩的天鵝頸,翁懷憬淺吟低唱著望向夜空中投下的漫天星光。
…
『梁兄送我到江邊,上無橋梁下無船,不知河內水深淺,月到十五又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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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該用什么做兩段往復旋律間的過門,怎么辦…小格的唱段在梁祝故事線中講得是梁祝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