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番解釋結合邵卿之前的所作所為,顯然信服力不足,在負二樓停好車,再領著全副偽裝的晏清倆人搭乘細語藝聯的員工專用電梯上樓,她也明白某些人恐怕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狀態。
“我們?哦,我成外人了,拿你倆沒轍,平時給你說又不聽,是這樣的……”
心里是又好笑又好氣,邵卿只能耐下性子把駱冰的安排和這些天團隊為發行所做的努力向依然將信將疑的倆人一一和盤托出,等電梯一停她很快收斂了聲量,在一番小心觀察后才負起手踏出門:“情況就是這樣,市場就那么大,能拿下的數字銀幕我們全都拿下了,只能說還是低估了你倆的票房號召力,今天細語壓軸公布的神秘男一號劇照又再添一把火,才搞得一時之間洛陽紙貴,走吧,晚點再說,你倆帽檐都再拉低點!”
跟隨邵卿進到影院內,匯聚進甬道的人流中,途徑〈一斛珠〉、〈二色蓮〉、〈三字令〉、〈四欄花〉等影廳時,他們能清晰聽到里邊傳來夾雜在陣陣驚濤拍岸聲中的男中音激昂陳詞,那是《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交代故事背景的墊場旁白。
「木棉映畫的發行搞得不錯啊,十三家跨地區經營的藝術與文藝院線,涵蓋二十七座城市九十多間影院,匆忙之下能湊出五百多張數字銀幕同時開畫,預售還能被會員搶購一空,難怪昨天蘇朦都得找過來取票,果然這是最好的時代,看來的確是我多疑了?!?
思忖著邵卿說的數據,晏清加快步伐穿過大廳入口,他匆匆瞥到了廳外烏泱泱的候影長隊,也見著李寒鳶正等在不遠處翹首以待,小姑娘倚在懸著〈八音諧?〉牌匾的廳門外沖三人揮手示意。
「嚯,好多人,這有十幾排吧!影廳名像是按詞牌曲牌定的,至少有八個廳,規模比起大型商業影院也不遜色。」
低頭進門繞到最后一排,跟著翁懷憬在角落預留的空位上落座好后,晏清望著前邊座無虛席的架勢,聯想到外頭人頭攢動的光景,心中有些恍惚,在他“前世”的概念里,愿意去藝術影院看小眾文藝電影的人群,多數都講究觀影體驗中那種燈光漸暗、放映機略微抖動、換膠片盤轉點瞬間的閃爍和白噪…等等諸如此類的“儀(zhuang)式(bi)感”。
幾家碩果僅存的藝術影院一水全是膠盤影廳,放映的片源屈指可數,很多影片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難以通過審批拿到放映許可,長年就那么幾部電影往復循環,頂多再加上幾部乏善可陳的獨立電影人作品。
種種原因注定票房難以成為藝術類影院的盈利模式,沒有固定觀眾回流,會員制什么的肯定想都不用想,自然也很難形成規?;\營的專業藝術院線,晏清沒料到當初他做銀幕資源功課時漏掉的藝術院線和前世的規模差別甚大。
「受先入為主的慣性思維影響了,算上那些數目更多的膠片放映廳,藝術院線的市場體量其實相當可觀,即使只深耕文藝片也大有可為,還有刷獎項的優勢,所以“我”當時究竟出于怎樣的想法才會選擇蜇伏,明明演技一刻都沒放松錘煉,講不通啊,這會不會是一個值得深挖的點?」
隨著和翁懷憬的關系漸入佳境,晏清自覺已差不多融進當下的世界中,可心中難免還是會對記憶中缺失的部分有所介懷,周遭能供探尋的線索日趨見底,拉著心上人回紐約拍戲算是一道追溯預案,而今有了新的發現,一時他表情管理有些沒跟上,略顯呆滯。
“看電影,沒事的…”
思緒紛飛的晏清耳際襲來一聲微不可聞的耳語,與此同時左手亦傳來陣溫潤如玉的觸感,轉頭他視線迎上把明媚的鑰匙和一泓盈盈脈脈的秋水,身畔眼角沁紅的翁懷憬吐氣如蘭道:“最多再被掛一次橫幅唄,我都不怕!”
“沒有怕,只是沒想到人會這么多…”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