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徑不曾緣客掃
蓬門今始為君開」
關于昨晚那場險些將晏家四合院翻新一輪的大掃除活動,自然有李寒鳶在暗中通風報信,邵卿一大早過來就不忘揶揄晏清。
說是讓他務必記得得用杜甫這首七言律詩來交國學作業,哪曾料晏某人臉皮竟厚若城墻,只是訕笑幾聲打著哈哈就將話題別過,他還順帶點了點邵母日趨變頻的相親催促作為還擊:
“可按照小格擬定的計劃,今天該輪到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了,卿姐您說的我先記著,等哪天冉總重游玉淵潭公園時,一定給用上。”
“也是哦,畢竟杜中堂這首詩叫《客至》,以她的身份喚作客是有些不太合適,等等…不對吧,鳶兒,你們湘南方言不是有堂客一說?堂客堂客,堂中之客!”
談笑之間機鋒暗涌,倆人勉強算平分秋色,可苦了沒準備遮掩妝容的翁懷憬,進門過游廊,貫穿前院直抵內院的石板小徑上果不其然一路都被施以鮮花點綴,短短幾分鐘的路途走得她面紅耳赤,偏生晏清好死不死還非得將《春江花月夜》整首詩念上一遍。
「此時相望不相聞
愿逐月華流照君」
從萬壽寺一號院到石碑胡同233號正門的直線距離僅五點六公里,其實說5649米要更精確一些,這是翁懷憬通過電子地圖丈量出的數據。
五年前自大蘋果城歸國后的無數個夜晚中,她練琴閑暇時曾千百回倚著陽臺的落地窗凝眸遠望向這邊,可帝都的夜空時常灰霧蒙蒙,總將這片青檐灰瓦的院落隱匿在什剎海萬家燈火的最深處,這種狀態在翁懷憬心中絕對能算是共沐一縷月光,咫尺天涯相望不相聞。
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周中翁教授替晏清擬定后續國學的提升計劃時,正值kopok &n剛落成,某人帶著一幫姑娘連番上陣熱絡游說邵卿將周日的錄音行程改到這邊來,還沒完全做好準備的翁懷憬找盡了各種由頭來搪塞,最后退無可退只能暗中以張若虛的詩作來隱喻她心中略錯綜復雜的情緒。
可惜機關算盡終成空,萬萬沒想到即將橫空出世的《梁祝小提琴協奏曲》給予了一記意料之外的助攻。
比起讓晏清下周一跟去學校的選擇,特別是腦補一番倆人呆在教研室趕進度時被進進出出的同事甚至學生公開圍觀的畫面,本著兩權相害取其輕的原則,翁懷憬覺得自己也能克服一下情怯,于是乎她昨天才松的口。
「不進主樓,應該就不算到他家吧,只是來錄音和工作而已,晏倚颯都去過五趟我工作室了,嗯,就是這樣…」
抱著這種自欺欺人的念頭直奔后院的木棉錄音棚,翁懷憬只瞥了幾眼纖塵不染的玻璃幕墻與滿滿科技感的錄音控制間,視線在某根綁笛上稍作盤桓,她屏住笑意清聲催促著還打算再演示一番的晏清趕緊開工,故作鎮定地將手袋中未完工的樂譜取出整齊鋪在桌上。
昨晚有提前做好伴奏聲軌的預處理,晏清在對棚內收、送音設備做了些簡單調試后,他試探問向已開始埋頭苦肝第二小提琴聲部的翁懷憬:“那我先來咯,你不幫我監聽嗎?嗡嗡嗡…”
“怎么不提前錄好你自己的,別想著故意拖時間呀,晏倚颯,過份!”
托駱冰的福,第十期《才華有限公司》高產出四首歌,依照翁懷憬的預想這些都得趕在中午前弄完,后邊無論時間還是設備都得留給《梁祝》,懷疑某人有心故意磨蹭的她橫了眼晏清,抱怨歸抱怨,翁教授還是乖乖停筆戴上了監聽耳機。
…
初戀清:“聽我解釋(狡辯),最佳錄制效果一定得有你在場,尤其是唱《最光明的秘密》~”
傲嬌憬:“胡說!你快點兒~別油嘴滑舌了~”
…
當然這類打情罵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