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霽,先等一等。”
玉宮之外,殷司突然按住了千塵的肩膀,他舉目四望,似乎要找出什么不妥。
“怎么了?”千塵好奇地轉過頭去,見殷司這般動作,自己也不由得跟著環顧四周起來,“你找什么呢?”
殷司松了口氣,低頭望著她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我們正在被注視著…興許,興許是我的錯覺吧。”
千塵撓撓頭,一臉茫然,她什么都沒說。
殷司的修為高過她,自然比她更加敏銳,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千塵的意見并不具有參考價值。
“沒事,我們快進去吧。”殷司勉強按下心里的狐疑,“找阿陵要緊。”
“嗯。”千塵點點頭,“我沒給阿離寫信,沒打算驚動他。我們接了夜陵就走,沒問題吧?”
“問題倒是沒有,可是你不去問問阿離跟赤柔交涉得怎么樣了?”
“不問。”千塵堅定地搖搖頭,“孩子總要斷奶的。”
“好。”
兩人一進門,便是二臉懵逼。
因為宮離已經帶著自己僅有的三個妃嬪等在那里了——其中兩個肚子很大,顯然將要臨產;蟬音和蝶影正小心地攙扶著她們,面上有些無奈。
“恭迎帝君回朝——”宮離穿了一身白色禮服,那袖子是又長又寬,他恭敬地行了一個揖讓禮。
宮離的腰還沒直起來,他身后的女眷也要行禮。眼看那兩個孩子身子已經很重了,很難完成行禮的動作,千塵連忙喊停“蟬音,快扶起來,別行禮了——阿離,你也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宮離還沒答話,千塵已經揮了揮手,將那兩個快要臨盆的孩子連帶著最小的嘉柔送回了她們的宮室。
見蟬音和蝶影松了口氣,千塵回過神嚴肅地教訓起宮離來“那兩個眼瞧著快生了,你把她們叫來站在這里受罪,這是什么說法?萬一她們出點什么事,你來負責還是我來負責?還有,我沒說過我今天要回來,你如何知曉了,還早早在這里等候?”
“師父,我們沒有等很久,只有一小會兒罷了。”宮離還有些委屈,“是我瞧見你們站在玉宮外頭,我才把人都喊起來的。”
千塵給了他的腦袋狠狠一個暴栗,疼得宮離直接捂住了腦袋“我的用意是不打擾你們,你可倒好,處處跟我作對。你不要你的兒女,我還要我的孫子孫女兒呢,要是她們出了什么事,我非——我非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她們身子都那么沉了,怎么能跟你一樣?站在這里還能給我行個禮?還有,你的玉袍呢?”
“師父回來了,師父就是玉宮的主人。玉袍是玉宮的主人才能穿的,既然師父在這里,我怎么能穿玉袍呢?”宮離的眼睛寫滿了誠懇,“況且,您不愿打擾我們,可是孝恭是子孫的本分。忍冬和拒寒是您的孫兒,也理應在此相迎。”
“阿離,我發現我以前沒注意到啊,”千塵扯了扯嘴角,“沒想到,原來你對禮制這么有研究啊?”
“在其位,謀其政。”宮離絲毫沒有聽出這話里的陰陽怪氣話里有話,依舊一臉誠懇,“既然阿離身在其位,禮制也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千塵沒忍住往后翻了個白眼“你今后,若是事事都這么認真,那我就算明天死了,我都放心了。”
“您不要這么想,師父如今春秋鼎盛,談死實在是不詳。”
蝶影在他背后無語地捂住了眼睛——沒眼看,真是沒眼看,平時好好的,怎么到了帝君跟前,好賴話都聽不出來了?看帝君也是一股子氣憋在胸腔里發不出來,就差打開他的天靈蓋瞧瞧他到底什么腦回路了。
殷司沒忍住,偏過頭笑出了聲。
他發現自己跟千塵在一起之后,笑點是越來越低了——尤其是千塵吃癟之后,那氣鼓鼓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只頬囊里裝滿堅果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