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巡防營?”
楚帝微微一愣,而后笑道“子卿,你什么時候關心起東都防護之事了?”
“東都的安危,既是皇宮的安危,亦是陛下安危,微臣豈能不多加小心注意。”梁子卿言道。
“東都不是有提衛府、明鏡司和京兆府三大掌兵府衙坐鎮么?再說了,朕還有三十萬大軍駐扎于都城外,如何還須調回巡防營?莫非他們都是擺設不成?”
楚帝說此話時,口氣很明顯含有慍意。
梁子卿道“陛下,容臣慢慢細說,明鏡司雖設立在東都,但陛下授予便宜行事之權,責任重大,其所管轄監察之處,已不單單唯東都一處,而是遍布全國,是萬萬抽不開身的。”
“京兆府,除了鎮守都城內之外,還要處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政務,以及民事,也是支不開人手的。”
“至于城外的三十萬大軍,抵御來犯之敵尚可,但要細細地維護東都周全,恐怕還是差了許多。”
“如此一來,就只有禁軍提衛府,獨木支撐而已。”
楚帝皺眉道“就算只有提衛府,那他們也有五百之眾,難道還不足以防衛東都嗎?”
二人一邊說,大太監李全踱著碎步上前,將梁子卿手上的金盤接過。
子卿雙手得釋,旋即施叉手禮而言“陛下恐怕還沒收到提衛府的奏折吧,昨天夜里,有一伙刺客潛入東都,兵分兩路,在亥末時分,一路襲擊義和坊,意欲傷害官員家眷。另一路準備強攻順天門,偷襲參加壽宴的大臣。”
“幸虧提衛料敵先機,出手阻止,斬殺刺客,才得以保全昨夜無虞,當然,他們自己也折損了不少人馬。”
楚帝若有所思,然后道“如此說來,提衛府還是挺盡職盡責、忠心耿耿的。”
“陛下可能不知,昨日提衛因為缺少人馬,還向京兆尹郭嗣源借了一些人。”子卿補充道。
“看來,是朕誤會他們了,”楚帝嘆道,“行吧,待會兒朕回宮,就發調令給唐德貞,讓他帶巡防營回京。”
“陛下圣明。”
梁子卿叉手,深深一躬道。
“對了,”楚帝又開口道,“丞相,既然你在東都頗有耳目,不如就由你代朕口諭,去找那個提衛衛長,朕想私下里見他。”
聽到楚帝說了一句“頗有耳目”,梁子卿還嚇了一跳,后來細品語調,絲毫沒有忌諱之意,他才松了口氣,乃下跪說道“臣遵旨。”
這時,一陣寒風自后山刮來,卷過西苑。
“看起來,明日又要下雪了,”楚帝悠悠地道,“圣湖好不容易化開,又要結冰了。也罷,朕也差不多該去催禮部準備‘冬祭’之事了。”
東都東市 清寧坊 齊家酒館 辰末
齊家酒館,雖冠以“酒館”之名,但卻是一家真真正正的酒樓,共有三層樓高,占地廣大,有幾十間住房,上百張客桌,是東都屈指可數的規模極大的酒樓。
蕭崇光和陸云升坐在二樓,靠外的獨間里,這里開窗就能看見底下的城內河,現在雖是冬季枯水期,但是這條小河依然豐沛,還是有不少載客小船,在河里劃動著。
蕭、陸二人圍著一張方形桌子喝茶,六名提衛則侍立在一旁,那副擔架,就放在靠左的角落里。
“這曹子驍真不會選地方,抬著這么個玩意兒,到人家店里,幸虧沒給店家看,要不然非得把我們趕出去不可。”陸云升埋怨道。
他們幾個剛進店的時候,店小二和掌柜,非要知道擔架上面是什么,蕭崇光怎么說都不行就直接掏出銘牌,說了句“提衛府辦案,此乃公事,不可隨便讓外人知道”,店主人才放過。
“唉,我是在昨天找季筠前,就聯系好曹子驍的,我當時也沒想到,事情會出現變化。”蕭崇光也深懊不已。
“嘩!什么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