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南被帶到審訊室,筆直地坐在那里,椅子冰涼。
他心里想,真他媽倒霉透頂,哥有今天全是馮菲菲那個臭女人給害的。
馮菲菲不是他老婆。
在他老婆娘家人看來,他簡直是一個廢物。除了他老婆對他有一絲希望,其他人都瞧不起他。
這次被抓,她娘家人更是得意。
他的椅子被固定得紋絲不動,鐵鏈一頭鎖在地上的鐵環里,一頭鎖著腳,手能活動,逃跑是不可能的,早斷了念頭。周圍是青灰色的水泥鋼筋混凝土墻壁,厚度不可知,手無寸鐵,插翅難飛。
預審員的眼睛像老鷹一樣盯著他看,恨不得會看透一切心思,看得季柯南心里發毛。自從進來,脫光衣服那一剎那,他就覺得人和動物沒區別了,從來沒有自尊心可言。
他的脖子有時候歪一下,眼睛沒動,這個眼神經過確認,季柯南心里暗自發笑,這人的素質可以,顯得那么稚嫩,卻努力掩飾著,練達的功夫還沒掌握,在這里充當老辣角色。
眼睛如放光的鷹眼,寒光閃爍,話卻說得盡量文明。他說:“小伙子,配合一下,你說吧?!?
季柯南習慣了強光,只是覺得那攝像頭刺眼。就說:“關了吧,關了我就說。你不關,影響我的思維,說錯了,你寫的也跟著錯,你不想重新寫一遍,從頭再來吧?我的要求不過分,這個小小的愿望不能滿足嗎?”
預審員搖了搖頭,說:“在你家??!那可不行,你要是告我們刑訊逼供,我們可說不清。你現在沒這個條件,想都別想!”
“絕對不冤枉好人。你知我知,不說即可。你這么耗著,大家都累。話不多說,你看著辦!別忘了,你有辦案期限的,這么拖下去,對你有啥好處?動動這個想想?!奔究履险f著,指著自己的腦袋。
“那好吧,嗯,關吧?!鳖A審員做了個動作?;仡^盯著季柯南說道“關了。”這個動作十分滑稽,仿佛季柯南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一般。
季柯南點點頭,開始娓娓道來,當然,說的時候,不亂講,經過大腦思考的,不是脫口而出,他很清楚,每說一句話,就可能成為一樣武器,來無情地攻擊他自己。
季柯南說:“你懂得,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說;有些事只能說,不能做;人世間有沒有既能說又能做的事呢?答案是有;有沒有不能說也不能做的事呢?答案是無。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地再大,大不過天,天再大,大不過心,心再大,大不過神?!?
“哎,哎,哎,打住,打住,你像瘋子在說話,類似于走火入魔。撈稠的說,別磨嘰?!鳖A審員冷笑道,用手做了一個T形狀。
“我是社工,富有經驗,同時愛寫作。當然對錢的興趣十分濃厚?!?
“你多大了?還沒醒過來???少來這一套,這里不是天堂,多接點地氣,丟掉幻想,對你客氣說,請繼續。坦白從寬?!鳖A審員兩眼放光道。
“你誤會了。我前兩天給白老師投稿,一直不見回復,再仔細看看文章內容,確實不值得發表。因為文章顯示的信息太多,會影響到一些人。對一些人有益的事,對另外一些人可能就有害。特別是在新一任選拔以前,更要小心謹慎,都想拉一些票票,當選后的好處不必細述,否則就沒有人競選了?!奔究履辖忉尩?。
“說重點!你是咋回事?懂不懂漢語?不會說中國話嗎?”預審員有些不耐煩。
“這就是重點。關于那篇文章,就不必多說,反正已經斃了?!?
“文章,文章,你寫了沒用那你還寫?真是酸臭氣沖天!遇到你,我算是漲了見識?!鳖A審員恨恨地說。
“還寫不寫,寫什么內容,寫給誰看,寫多少字,這些都要重新評估?!奔究履险f,心里仍堅持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