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直沒有開庭審判。
一有機會,他就寫申訴材料。有外來訪客去看他,或者經過他牢房,他見了就喊冤,以至于后來,威脅他如果再喊,就把他的嘴給縫起來。
但是,冤案就是冤案,不喊心里憋屈,他還是喊冤,還是不停地寫申訴材料,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付出萬分努力。
本來是清白的,結果蒙冤入獄,如果他自己死在里面,冤屈還在,名聲受損,讓家人和后人的臉上都抹黑無光,為了洗刷冤情,他必須這樣做,要求辦案人員釋放他出獄。
后來,他的一份材料引起了他們的重視,加上他的兒子不斷地努力,他被獲批釋放,但并沒有摘掉犯罪的帽子,仍沒有被洗刷冤情。
于是,他開始踏上漫長的洗冤之路。找遍各機關,一級一級地找,通過各種方式找,不舍不棄地找,鞋子磨破,嘴皮磨破,申訴材料寫了幾麻袋,車費路費和打印費,數以萬計,找人無數,動用同學、同事、同僚、親戚朋友等等關系,只要能幫得上忙的人都找遍,只要有一點門路的就不嫌山高水遠,也去尋求幫助,只要有點眉目的,有一點線索的都去尋找,但是,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費,沒有任何進展,帽子還在那里,根本沒有摘掉。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不到最后,看不出來誰會贏得這場戰爭。
老干事常說,死了都不瞑目。
季柯南他們聽他說到這里,眼睛里飽含著淚水,眼角的魚尾紋格外明顯,抬頭紋也清晰可辨,大眼睛看起來比較渾濁,說到動情動氣處,聲音有些哽咽和沙啞。
他們不忍打斷他,他口述他的冤案,條理清楚,不能一一記錄,但總體上完全是一部很好的小說情節,不錯的題材,只可惜這個故事到現在仍在發生,只不過,主人公改名換姓了。
老干事的臉色黝黑,很是健談,不愧是村代表,在村里是德高望重的人物,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
老干事講了以后的工作安排,爭取把水利項目在坪村實施好。
具體步驟都想到了,也明確告訴哪些人不可用。非常感謝他的建議。他謙虛地表示不用客氣。
他們聽完了他的事跡和工作的安排后,就離開了坪村,為了趕最后一班船,不得不中斷這次談話。
誰知這一次竟是永別。老干事斜倚著門框,目送他們離開,眼角濕潤,欲言又止??雌饋硭〉貌黄?,看來完全是心理壓力過大導致這樣的后果。
沒過兩個月,他們再去坪村,路過他家,想進去問候一下他,只見他的妻子手臂上戴著黑紗,眼圈紅紅的,一看便知道家中走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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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說:“老頭子走了,你們直接去找小嚴吧,他是新的項目干事,老頭子臨死都還關心大家的吃水問題,可病不等人,你們走了之后,病情迅速惡化,已經沒辦法,老頭子走的時候,還是在說這個項目,希望徹底解決這個困難?!?
他們聽了非常驚訝,這么快!季柯南感嘆生命無常,只要活著,就要面對死亡。不是現在就是將來,不是將來就是現在。人生的路程,需要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地往前走。不能被其他事物影響而分心。時間寶貴,分分秒秒都很重要。千萬不能懈怠,不能消極。
上次來訪,看他還是好好的,真沒想到短短數日,竟然陰陽兩隔,他的冤情還沒得到洗刷??!難道他的冤案要到另一個世界才能得到昭雪嗎?
老干事的妻子說:“老頭子進去后,身體越發不好,本來心臟就不好,沒想到又得了乙肝,然后是肝硬化,肝癌,肝腹水,結果身體越來越差。你們上次來,他的病情還不嚴重,沒想到惡化得這么快,說不行就不行了?!?
他們想不出用什么言語來勸慰她,只好弱弱地和她道別,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話,季柯南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