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覺得很奇怪,也有些吃驚,難道出了小偷?想到這里,他連忙問:“什么鋼筋?”
“他把倉庫里的鋼筋拉回家了。幫忙的人都看見了。”賈友牛說。
“他,他是誰?”季柯南追問。
“還有誰,就是賈財務。”賈友牛說。
“真的嗎?那沒有人舉報嗎?報案也行,有沒有人報警?”尹賢仁問。
“舉報?報警?沒有。”賈友牛說。
“為什么沒有?”柯南問。
“沒用。世界銀行的項目,他們公開往家里拿,有村民舉報,結果告不通,舉報信回到他們手里,還借機報復,賈財務單子很大,大家都知道的。誰敢再舉報?”賈友牛說。
尹賢仁和柯南沉默了,這個問題沒辦法,尹賢仁和季柯南到村里只是做項目,其他的事不能做,賈財務是村民推選的,這個沒辦法,項目時間短,專門再免職,再重新選,恐怕時間都耗在這上面,項目的工期是一定的,不能等,如果在這方面糾纏太多時間,恐怕就影響項目進度,不能按時完成任務,耽誤了驗收,那可不是好玩的,如果耽誤了二期項目的驗收,第三期的項目就沒了,影響十分深遠。沒有項目可做,意味著季柯南他們就失業了。
柯南后悔,他們為什么選擇這樣一個村做項目呢?現在想撤項退出已經不可能了,除非減少援助金額,但是,村里肯定不會答應。不答應也要這么做,如果再投資金進去,還是被他們給瓜分,村民不可能受益,捐款的目的不可能達到。
“我們去找找李干事,看他怎樣解釋。這事不是小事,會有國際影響的。”尹賢仁說。
“好吧。我們一起去。”柯南說。
賈友牛見這個情況,有些退縮,他說:“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就不陪您們了。”
柯南知道他有點怕賈財務,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如果告不響,豈不是瞎折騰嗎?還得罪了人,惹一身騷氣,劃不來。柯南能夠體會到賈友牛此時的心情,也就不勉強他,非要他去不可。
從小路走,路上雜草瘋長,小路已經被遮掩,綠色的草和黃色的小花長在黃色的泥路上,不是純粹的泥土,里面夾雜著白色和褐色的小石子和細砂,偶爾在轉彎處,有一兩個青色的巨石,靜默地趴在那里,忍受太陽的暴曬和雨雪的侵蝕,四季風的猛吹,青石還是青石,仍然堅硬和冷漠。小樹林里有鳥叫,婉轉動聽,不知是求偶還是戰斗,比賽唱歌還是互訴衷腸,那些語言,只有它們懂。
到了李干事家,他還沒出門,落座后,柯南說:“有人說,賈財務拿倉庫里的鋼筋蓋新房,不知道您聽說這事沒有。”
李干事的眼睛一亮,點著一支煙卷,深褐色的煙葉卷成的,猛吸了一口,然后又慢慢地吐出來,柯南和尹賢仁都忍受不了這嗆人的煙味,但是,都沒什么抱怨,他倆都想聽聽李干事怎樣說。
“這事我也聽說了。現在這事傳到二位先生耳朵里,我想是早晚的事。這事說來話長,我沒給二位講過。賈新意擔任項目點財務以來,一直沒有拿過工資,項目辦沒有這個開支預算,我就算了,挨罵,就是一陣風,過去就好了,起碼我還能從這個項目受益。他不一樣,他拿不到工資,也不是該項目的受益戶,就需要考慮一下他為什么要為大家服務?是不是也要分點實物給他?這個問題還是沒解決,一直拖著。不能只讓馬兒跑,不給馬草料吧?馬上賈新意的兒子要結婚,但是女方看不中老房子,非要他們建新房才肯嫁過來,實在沒法,他才動了歪腦筋。”李干事說。
“哦,那么說,你很清楚他拉走多少鋼筋了吧?”柯南說。
“清楚,他拉的時候和我打了招呼,我不放心,還專門去看了的。我都記得有帳。他說是借用,答應還的。”李干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