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南坐著公交車,感到自己是特殊人物,車上人很少,不清楚司機是要趕著去約會還是趕集,迫不及待地出發,不知道是何居心有何目的。車上人少,說的話是本地話,也就是襄陽地方話,這種方言,顯得老土,不過顯得親切,感到自己這一條流浪的魚總算回到家鄉的堰塘里玩耍。當然,這好像是專車,不用打的,打的還不如坐公交車,在的士上不開心,因為空間限制了想象。
周圍的環境變得陌生,高樓林立,如果自己出門,說不定要用上導航,有些街道和地名已經變了,印象中的老街已經沒了,印象中的當時的高樓拆了,變得更高的房子,揚脖往上看,帽子可能會掉下來,哪里出來這么多人?需要這么多的房子嗎?這個真恐怖,原來中國的確是人口大國,總覺得到處都是人。可是,到底有多少,還不確定,也許十四億,也許十五億,也許不到十億,誰知道呢?有的登記在冊,有的漏掉,有登記重復了,都不是沒可能。有了錯誤,有了疏漏,也沒辦法弄清楚。三只小雞,數來數去,數了半天,還是數不清。何況是人呢?流動性太大,無法一一登記清楚。
襄陽最先開通的公交車是一路車,這條路線剛好經過襄陽公園,季柯南的家就在那附近。當然,穿過漢江大橋是最有意思的。漢江大橋是一座鐵橋。鐵橋是前蘇聯專家設計,前蘇聯工程師指導做成的第一座橋,這座橋橫跨漢江南北兩岸,從此天塹變通途。結束了輪渡的時代。當然,因為橋少,人多、車多,不夠用,有很長一段時期,仍是輪渡在起作用。
橋是通了,可是,季柯南從橋上往返多少次,方便是方便了,仿佛沒有從襄陽賺到錢,也就遷怒于這座橋。橋的故事有很多,發生在橋上面的事故也不少,總之,橋讓人思考,有高度,有跨度,有寬度,也有尺度。橋方便了漢江兩岸人的出行,也讓古城遜色不少,畢竟鐵橋是近現代的產物,和古城不般配。
這么一座橋,讓人愛恨交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座橋給人的感覺就是歷史的紀念碑,季柯南看到這座橋,從內心來說比較喜歡。看樣子,這么結實的橋,再用一百年也沒問題。更重要的是,這座橋是鋼架構的。看起來非常有質感。但是,因為是現代化的橋,破壞了古城的古典美,顯得不倫不類。人們習慣了這樣的橋,也就不好評頭論足。
橋面上是瀝青石子路,人行道是預制板水泥砂漿,每隔一段距離,有一條伸縮縫,用鐵皮做保護,從縫里可以看到縫隙里有一條碧波蕩漾的江水。這樣壯闊,小時候,季柯南常被父母欺騙,說“再不聽話,從這縫隙里丟到江水里去。”當時沒細想,也沒推理,這條縫隙,連一只手都過不去,身子怎么可能過去,當時比較小,結果就是相信,從此不敢和父母犟嘴,百依百順。這是威脅,當時起了作用,長大后會推理、會思考,也就不當回事。要知道,當時的智商的確不高,很容易被嚇住,哪怕用的是十分拙劣的方法。
長大后,才明白,這是父母最有效的謊言,當時的確能嚇唬住一個懵懂兒童,現在的孩子,智商極高,用這樣的謊言想要欺騙孩子,很難做到,不容易成功。
經過這座橋,季柯南浮想聯翩,過了橋,才突然想到他已經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是為人父親的了,時間不等人,歲月催人老,鬢角已有霜。失去少年志,蹉跎韶華年。沒有比較,就沒有傷感,沒有傷感,也就不覺得進步,不覺得進步,顯得還稚嫩,仍要發嫩枝,老枝還沒去,甘為孺子牛。孩子多少有希望,完成未竟事業,實現人生抱負。
下了車,拖著行李箱,背著背包,過了馬路。這些熟悉的街景,大同小異,主要結構和布局沒走樣,因為大輪廓在那里,無論怎樣發展,也跳不出這個圈子,出不了如來佛的手掌心,在這個十分有限的空間里,想要動大手術不可能,人們也試圖多開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