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宋云征人已經跨進門檻,凌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父親,您找我有事嗎?”宋北歌收斂疑惑,故作天真的詢問。
“歌兒,你老實跟為父講,那日進宮,可有和九皇子……”
宋云征緊緊盯著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兒,如今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紀,他卻實在問不出口。
宋北歌秒懂他話了的含義,猛然站起來,“父親怎會懷疑女兒,那日的事,我已跟母親說得很清楚,關乎女兒名節的大事,女兒怎會撒謊?”
作為一名思想開放的新時代女性,她對名節還真沒他們看重,但也不意味著能濫情,在這種等級森嚴的制度下,女人失貞,無異于被判下死刑,她自然不會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但她不像是在說謊,宋云征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端起事先備好的茶,仰頭一飲而盡,“東宮里傳來的流言蜚語,說你于九皇子,若不是我冒死阻攔,你便要做九皇子的妃子!”
他三言兩語就把剛才的驚心概括,宋北歌卻不敢小窺,“父親,皇上是否已動了要下旨的心?”
“豈止是動了下旨的心。”宋北歌無奈的嘆息,“此番算是躲過了,這顆種子埋在皇上心里,遲早要生根發芽,屆時為父也幫不了你。”
他深深地看了宋北歌一眼,保護得再好,終究還是把她推上了皇權這條路。
“為父會宣布在三日后舉行春日宴,你好好留意其中的世家公子,若是看上了誰,只管跟爹爹講。”
宋北歌嘴角抽搐,這哪是什么春日宴,分明就是給她準備的相親大會!
春日宴的消息剛傳出去,皇后被禁足的命令就到了宋北歌耳朵里。
秦君沉坐在房梁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宋北歌,“本王替你出了口惡氣,你應當怎樣感謝我?”
“九皇子是在跟我說笑話嗎?”宋北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條斯理的細細品茗。
她動作優雅的吹開茶水上漂浮的碎葉,小口小口喝著,“你差點讓我名聲盡失,普天之下無人敢娶,還要我感謝你?”
秦君沉跳下來,漂亮的落地,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半分狼狽,“誰說無人敢娶,若是你愿意我這就去向父皇請旨。”
他伸手要去挑宋北歌的下巴,卻被她輕易的躲開。
兩人四目相對,霎時間,火花四濺,都將對方的身影投射進瞳孔。
宋北歌先抽離,用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尷尬,“九皇子豐神俊朗,我一屆武夫之女,實在是難以與你相配,太傅之女高如言才是良配。”
她說的漫不經心,嘴角始終帶著幾分清淺的笑。
“若我非娶你不可呢?”一張俊顏突兀的呈現在她眼里,嚇得她猛然后退。
秦君朗像是得逞了似的,笑得心滿意足,“本王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們都喜歡溫柔的,可偏偏本王喜歡母老虎。”
宋北歌冷笑,“那九皇子可真夠找虐的。”
“到底虐誰,得看以后的相處。”
他越湊越近,宋北歌的能清晰的感受到面上的呼吸,她想躲開,秦君沉卻突然直起身子,哈哈大笑。
“聽說三日后將軍府要舉行春日宴,不知道本王有沒有榮幸能得宋小姐的邀請?”
“九皇子想來就來,還有人敢攔你嗎?”宋北歌狠狠瞪了秦君沉的背影一眼,嘴里的話充滿諷刺意味。
宋云征對皇室深惡痛絕,既然是為她找夫婿,首先要排除的就是跟皇室相關的人,他能得到消息,應該是在將軍府安插了眼線。
“這怎能一樣,能得到宋小姐親自邀請,是無上的榮耀,我倍感榮幸!”秦君沉坐在她對面,似笑非笑的神情未達眼底。
他指教輕輕的扣在桌子上,等著宋北歌回答,無論她是拒絕還是同意,那天自己是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