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宮里第三天,她們終于有機會去太后身邊侍疾,為了減少一堆烏壓壓的人堵在太后寢宮,太監都是分批通傳。
其中身份低的,甚至連去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宮里帶著,也不敢隨意亂走。
宋北歌和高如言一起去的太后寢宮,當腳步踏進去就能感受到里面的陰沉,有不少皇子皇女從里面進出,看到高如言,會打一聲招呼,而宋北歌就像是透明人一樣,沒人注意。
太后已經清醒,只是仍舊下不了床,讓太監將她們帶進去。
黑壓壓的寢宮里,宋北歌感覺到一抹濃烈視線,順著看過去,心臟漏了一拍,她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驚訝,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沒想到這么巧,剛好就碰見了皇后!
皇后本來在禁足,但太后生了病,也就沒有再繼續處罰,本以為這都第三天了,皇后應該不會這么早過來,沒曾想……
皇后只是略在她身上停留,很快就挪了視線。
“如言,過來,讓外祖母看看。”太后半靠在床榻上,嘴唇蒼白,說話有氣無力的,卻帶著上位者長久積累的威壓。
高如言走過去,乖巧的叫了一聲,“外祖母?!?
太后面上咧出一抹笑,可就是這一抹笑,在她臉上也顯得格外的滲人。
宋北歌站在門口,眼觀鼻鼻觀心,并不想去打攪她們一家人相聚。
太后、皇后、高如言,都是高氏一脈,有這兩個身居高位的女人扶持,高如言有望成為下一任皇后。
太后拍了拍高如言的手背,問了兩句高家的事,這才注意到門口的宋北歌,她半躺在床上,瞇著眼睛問,“你是哪個家的姑娘?”
“回太后,臣女是宋將軍的女兒?!彼伪备韫Ь吹幕卮稹?
她只是簡單行了禮,并不表現得過于熱烈,太后忍不住抬起眼皮,仔細打量起她來。
宋北歌不卑不亢,任由她的注視,眼里卻沒有桀驁。
太后看過無數種人,像宋北歌這樣既不卑躬屈膝,又不目中無人,卻很是少見。
“你就是宋北歌?”太后銳利如鷹的眸子在她身上如同利刃,劃得人生疼。
宋北歌應了一聲是,頭頂便再無聲音。
她知道太后正在盯著自己,輕輕勾了勾唇角,這個掌管多年權利的女人,在心里有一本賬,每一個人的價值都弄得清清楚楚,在她眼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能幫助她鞏固權利的,一種就是她的敵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后嘆息一聲,“本宮乏了,都下去吧。”
三人答應了一聲,宋北歌剛踏出一步,卻被太后叫住,“宋北歌,你留下?!?
宋北歌踏出的一步僵在原地,等到人都走完,才緩緩轉身。
太后緊盯著她,瘦弱的臉多了幾分陰沉,“聽說你跟老九走得近?”
宋北歌聽出她的試探,凝神順眉,“九皇子幫了臣女兩次?!?
“你倒是很聰明?!碧舐曇糨p了一些,聽著像是夸獎,宋北歌卻高興不起來。
她感覺太后陰森森的,不管是看人還是說話,都讓人極度的不舒服。
太后見她不說話,咳嗽了一聲,消瘦的身體像是快要散架,“宋北歌,你太強勢了,我老了,架不住你。”
宋北歌挑眉,架不住最好,否則要把她訓做自己的傀儡,那日子可不好過!
“你走吧,別出現在我面前。”太后揮手,聲音沙啞干澀,就像是厚厚的砂紙,摩擦的非常刺耳。
“臣女告退?!彼伪备枨娜煌顺?,心里思量著太后話里的深意。
她是讓自己離開京城,不要出現在朝堂爭端中,這是一種變相的警告,畢竟太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走出太后寢宮,宋北歌身體才放松下來。
她感覺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