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有些高興過頭了!”母親的虛影緩聲解釋說道,楊立察覺手腕上又癢癢了,他忙低頭看,欣喜地發(fā)覺還是自己的手腕上凝結(jié)而出的祥云大士標志在吸納靈氣,一時間心潮澎湃,心情激動。
他隨著母親虛影的目光,也開始仔細打量自己的身量。他,楊立不過20出頭的年歲,很多與他從小長大的小伙伴,這個時候雖然大多應該已經(jīng)結(jié)了婚,恐怕連小孩子也生了兩三個。
但是在那個小山村里,在他養(yǎng)父母的故鄉(xiāng),不是過著臉朝地背朝天的耕作生活,就是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在深山老林中涉險打獵,勉強維持一家的活計,如果是遇到災年的話,搞不好就會落得個出外乞討客死他鄉(xiāng)的下場。
良久之后,母親的眼神依然沒有離開楊立的身材。多年以前,這個家伙還是一個小家伙的時候,臉胖嘟嘟的,連兩條小短腿也是胖嘟嘟的。
那個時候作為父母的他們就在想,要是這個小家伙長大了以后,他會變成怎樣的一個大家伙?
楊立的親生父母,由是依據(jù)自己的想象力,在小家伙的體內(nèi)打入了一道虛影。
今天有機會將這道虛影同楊立長大之后的相貌,進行一次細致入微的對比。
這樣的對比本來是婦女們才會上心的事情,可是楊立發(fā)現(xiàn),即便雄偉如他的父親,也在他母親的指指點點中,不由自主地加入到對比虛影和他本人的過程當中去,一會兒說這個眉毛像他的母親,一會兒說那個嘴巴也像他的母親。
可是楊立的母親卻并不每一項都會認同,她說至少這一身肌肉像她父親吧。
就這樣楊立一動也沒敢動,任由他的“父母親”在他的面前評說,雖然他也知道,這不過是兩道虛影罷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兩道虛影與他親生父母的相貌恐怕產(chǎn)生了些細微的差距,但楊立非常知足,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也沒有奢求過能否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這一天,在機緣巧合之下,他竟然和自己的父母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他那顆在修煉路途當中磕磕碰碰,處處有傷痕的心,感受的盡是些人世間的冷酷,感受的盡是些修煉路途中因為修煉資源搶奪而沉重的心情,有些疲累的他雖然人還處于少年,但是心性已然向著老謀深算的中年轉(zhuǎn)化,他多么想自己父母的這兩道虛影就永遠地留在他的身邊,作為一種念想。
可是是事事如意的祝福,只會在新年,在朋友親人的口中聽到,在現(xiàn)實當中遇到一回都是破天荒的事情。
這一次,楊立的這一點可憐愿望也不例外。可能楊立父母親的虛影知道他們就要消散,行將滅亡,所以盡管他們的眼眸當中飽含的依舊是對唯一兒子成長后的欣喜,修煉有成的欣慰,但是這種眼眸的后面無一不流埋藏著依依不舍的心境。他們的身影在淡化,投射在他們身上的光線一點點的,一點點在穿透他們的身軀。
是最后告別的時候到了,楊立的父親虛影率先將右臂舉過了頭頂,臉上帶著微笑朝著他唯一兒子招手致意。楊立雖然靈覺異于常人,超常靈敏,但卻未能感知他的“父親”是在向他招手揮別,還以為是招呼說他去道他父親的身邊。
楊立雙腿快速向前邁出,也微笑著,雙手伸開,像一個孩子一樣奔向他的父母的虛影。
楊立并不記得他咿呀學語蹣跚學步的時候,他是否也這樣伸開雙臂朝著他的父母親奔跑而去,那個時候不記得是因為他還非常幼小。
但是這樣值得一家人留念的那一段時刻,他的親生父母,因為并不在他的身旁,也未曾體會這樣的天倫之樂。而這一刻,他們就要將當年的那一段快樂的時光彌補回來了,可以想見的是,就在下一個呼吸的當口,特別短暫的時間過后,他們就會全家人擁抱在一起,享受別樣的天倫之樂。
楊立三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