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
她的眼睛亮亮的,比雪山融化的春水還要清澈,她笑起來真好看啊,我覺得周身都暖了起來。
她聽我說沒吃飯好像很吃驚,我覺得不好意思,便跟她炫耀說等我爹把我買到窯子里就有飯吃了。
那個小少爺突然發怒了,問我是不是我爹親生的。
我才驚覺,爹說的那個窯子,可能不是個好去處。
爹爹搶了她給我的包子,還要抓住他們一起賣到窯子里,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只想著不能讓爹抓到他們,硬生生從爹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后來他們家里的人來找他們,我才松了一口氣,我被爹打得暈過去了。
醒來之后就看到一個嬸子還有笑瞇瞇的小姐,那個小少爺似乎防著我,不讓小姐靠我太近。
我第一次吃到了大米飯。果真如娘所說,香糯可口,我一連吃了兩碗,那個嬸子不給我吃了,說會撐壞肚子,說以后吃的機會多呢。
那個嬸子是府中的廚娘,小姐叫她宋嬢嬢,她有個兒子叫宋越,和我一般大,是三少爺的書童。
宋嬢嬢說侯爺將我買了下來給小姐當丫鬟,我爹獅子大開口,跟侯爺要了二十兩銀子。
我也覺得我爹過分了,可是想到大虎有錢看病了,便開心了。
沒過多久,大虎死了,爹根本沒給他看病,他將我賣身的銀子都輸光了,大虎病死了。
我偷偷地哭了好幾天。
小姐特別喜歡我,她說府中都是男子,就她一個女子,蕭條。
她還不喜歡宋嬢嬢,因為她老是不準這個不準那個,有一天小姐叫我跟她一同睡覺,宋嬢嬢說不準,說尊卑有別,不能越矩。
我是嫉妒小姐的,憑什么她有疼愛她的爹爹,有愛護她的哥哥們,那么多人都圍著她轉?我有些不甘心。
宋嬢嬢好像能看穿我的想法,時不時的就要教訓我一頓,我也討厭她了。
爹死的那天,我去給侯爺送參茶,走到書房門口聽到他們在議論我。
游祿,就是侯府的管家說“那個叫淺柔的丫鬟也太不把自己當丫鬟了,有時候竟跟小姐一起吃零嘴。”
侯爺說“窮苦人家的孩子,不必太過苛責。”
游祿又說“侯爺仁慈,小心招小人算計,不若找個由頭將她回了吧。”
宋嬢嬢說“那孩子心性不壞,如今她家里人都死絕了,你讓她往哪兒去,好好教教便是。”
我方知我爹被人打死了。
我回去給他收了尸,將他與娘葬在一起便回了侯府。
我哭著跪在小姐面前對她說我沒有家了,侯府便是我的家。
小姐頗為動容,抱著我哭了。
我告訴我自己,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小姐了。
侯府便真的成為了我的家。
侯爺和善,大少爺老實,二少爺狡猾,三少爺傲嬌,小姐純粹。
我喜歡他們,他們讓我覺得有家的感覺,可是宋嬢嬢說,他們也有難處。
他們衣食無憂,會有什么難處呢。
有一年春天來得特別晚,街上賣菜的都少了,宋嬢嬢叫上我一同去野外挖野菜,回來的時候府里亂了套了,一問才知道小姐不見了。
那些天我的心都空了,所有人的心都空了。
府里沒有了小姐的笑聲,也沒有小姐蹦蹦跳跳的身影,侯爺要瘋了,聽說他要用虎符調兵去,被游祿攔下來了。
夜里風呼呼地吹,像鬼魂的嚎叫,我發現我在害怕。
不是害怕天黑。
是害怕小姐回不來。
小姐太傻了,沒心沒肺的,她純粹得就像一塊白玉一樣,美好得不真實。
原來我連嫉妒都沒有了。
誰會忍心去嫉妒一個如此美好的人呢?
大約十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