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麗茲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在什么時候失去知覺的了,她只記得大概是在進入溫室之前的街道上,一陣冷風吹來,她感覺有些累,便輕輕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應該是睡了過去,因為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死在了溫室的大門前,柳原沒有能力改變什么,只能在埋葬了她之后,帶著艾爾繼續前往了東邊。
那一天的風雪已然平息,天空中萬里無云,是一個在冰原上幾乎看不見的好天氣。
柳原和艾爾的雪地車漸漸的消失在了地平線的方向。
而她們三人的故事,也就這樣落下了一個滿是遺憾的結局。
她死在了這里,柳原終將沉入東邊的大海,而艾爾則是可能繼續流浪。
她們再也不能相遇,也再也不會有那場海邊的演唱會。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不會再有人記起的回憶,留在了那一只破舊的照相機里。
這似乎是一個合理的故事,只是,它又是那樣的可惜。
是啊,多么可惜啊,夢里的麗茲這樣想到。
可惜直到最后,柳原和艾爾也沒能夠看到她留下的信。
可惜她們分別的那一天,陽光明明那樣美麗。
······
略顯苦澀的遺憾縈繞在麗茲的心頭,直到她再一次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此時的她正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身上蓋著一張被子,不厚不薄,但卻足以讓她感受到溫暖。
四周擺放著簡陋的家具,約莫就是一套桌椅,頭頂上懸掛著一只燈泡,散發著還算柔和的光芒。
側面的窗戶半開著,隱約能夠聽到一些外面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正在討論著什么,伴隨著一兩聲笑語。
這里是溫室嗎?
麗茲這樣想到,因為她感受不到寒冷。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麗茲下意識的想要起身,但卻因為手腳無力,只能將自己的視線掃了過去。
她看到了一個身穿大衣的人影,從房門的外面走了進來。
“你醒了?”
柳原端著一只碗走進了房間,見到麗茲已經躺在床上睜開了眼睛,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便抬了抬自己手中的小碗說道。
“吃飯嗎?”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使得屋內一陣無聲。
良久,或許是總算分清了夢境與現實,麗茲終于咧開了自己的嘴角,笑著說了一句。
“吃。”
······
“所以,這里到底是哪里?”
慵懶地倚靠在床頭,麗茲張開嘴巴吃下了一口柳原喂來的食物,側著臉看著窗外的街道,有一句沒有一句地問道。
“溫室臨時組織的難民營地。”柳原一邊攪拌著手中的肉湯,一邊淡淡的回答道。
說著,她就又舀起了一勺肉糜,送到了麗茲的嘴邊。
低下頭看了一眼勺子里的渾濁物,麗茲撇了撇自己的嘴巴。
“這東西難吃死了,你做的嗎?”
“溫室的補給品。”柳原聳了聳肩膀,就著碗沿試著嘗了一口,挑著眉頭說道。
“還好啊。”
至少在她看來還沒有到難吃的地步。
“切,你能嘗出什么味道啊,不懂得享受的家伙。”麗茲鄙夷地刺了柳原一句,可接著就又張開了嘴巴,吃下了勺子里的肉湯。
柳原無奈地沒有說話,權當是照顧病人了。
“對了,艾爾呢。”吃著嘴里的東西,麗茲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
“在和隔壁家的娜娜玩。”柳原低著頭繼續舀著肉湯。
“那個諾森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