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倒沒再遇到什么阻礙,兩人繞過半邊湖泊,摸到了一座水閣旁。那水閣里安安靜靜的,好像沒有人。不過黃昶也沒敢進去——這種地方沒有“人”并不代表就沒別的東西,尤其是剛剛看到那些古怪巡邏者之后,黃昶更不想黑燈瞎火的闖進去冒險。于是他和慕容英選擇了前往下一座水閣,那里有燈光有人聲似乎還在彈奏樂曲,總應該能打聽到些什么。
兩人繼續向前,這些水閣之間相距不遠,兩人很快便摸到那水閣廊下。這里的主人似乎很喜歡絲織物,無論走廊邊還是屋檐下處處都懸掛著輕紗薄幕,飄飄蕩蕩的,看起來甚是美觀。
水閣四周被一圈長廊包圍著,但直接站在走廊上偷聽顯然太大膽了。好在黃昶和慕容英并不僅僅是修士,他們的輕功也都很好。兩人對望一眼,互相點點頭,便各自找個角落,沿著柱子幾個躥躍便攀上了屋面。又小心翼翼,無聲無息的爬到了正在發出聲音的那間房屋上方。
之后黃昶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塊布料,與慕容英各自披在身上,手中捏個法訣,將那布料上附著的咒法激發出來,于是這兩塊布料符器便開始發揮作用——布料表面的顏色和紋理變得與屋面幾乎一模一樣,黃昶和慕容英兩人躲在其下,如果不是仔細觀察的話,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異常的。
隱藏好身形,黃昶又選了個偏僻屋角位置,輕輕撬掉一塊瓦片,用絲線懸吊了一枚“幽冥眼”下去,將其激發后又手指輕點,一道淡淡光幕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樣就連慕容英也能看見屋中景象了。
“你小子倒好像是做慣了賊的。”
慕容英終于忍俊不住,用傳音入密之術先笑話了他一句,方才低下頭去,和黃昶一起關注起屋中景象來。
…………
比起外面的陰森可怖,鬼氣森森,那屋子里卻是暖意融融,一派春色盎然之象在屋子中央的嫣紅地毯上,一位青衣女郎正在翩翩起舞,而在主座之上,則又有一位白衣女郎在彈琴為其伴奏。跳舞者身形嬌艷,彈琴者則容色如畫,看起來當真是美輪美奐,給觀眾帶來無限遐想——假如偷窺者也能算觀眾的話。
可惜黃昶和慕容英都不是一般人,他們不但能看到皮囊表象的美好,也能看到內里實質。尤其是黃昶,雙目涂抹過幽泉石乳以后獲得了陰陽眼能力,更讓他對鬼靈魂體有著非同尋常的辨識本領。此時在他的眼中,下面那兩位美女身上的衣衫配飾倒都是真貨,可暴露在外的皮膚卻朦朦朧朧的,隱隱有一種煙霧籠罩之感,應該還是由陰氣凝結而成,只是修行有成,較為凝練,仿佛形成了實質血肉一般——但還是鬼魂。
不過這兩個女鬼蠻會享受的,一個彈琴一個跳舞,雖然沒有觀眾卻依然身心投入,自娛自樂的勁頭倒是挺足。黃昶原本還琢磨著是不是要跳下去抓個活口審問一番——他剛才已經用神念大致感應了一下,沒感到有什么危險預兆,這倆女鬼對他的試探也毫無反應,說明她們的實力都很弱小,根本不足以讓自己感受到威脅。
但現在他決定暫時等一等,自己不是個不通風雅的人,沒必要急吼吼做這種煞風景的事情。那白衣女鬼彈琴挺好聽,青衣的跳舞也不錯,多欣賞一會兒不是壞事。
于是他頂著慕容英的催促目光,很有耐心的等著下面那一曲結束。那青衣女不停轉啊轉,手臂上兩條嫩黃綢帶猶如花蕊吐信,而裙子則飄灑開來,宛若一朵盛開青蓮。白衣女的琴曲也越發輕柔悠揚,仿佛一泓流水般在黃昶耳中回蕩,直到最后結束,似乎仍有余音裊裊,繞梁不絕。
一曲即罷,白衣女伸出纖纖素手,自案前酒壺中斟了一杯碧色佳釀,雙手舉著遞送到青衣女面前,微笑道
“小青姐姐的舞姿真是越來越動人了,若我身為男子啊,一見之下就必然丟了魂兒。”
她一開口黃昶和慕容英頓時就聽出來了——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