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黃昶也是臉黑黑——自從兩人單獨上路后,為了不至于太顯眼,他和姬若就不再穿昆侖道袍。姬若是個愛美的性子,自然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副標準大小姐派頭。而黃昶則是習慣穿著以簡單實用為主的武人裝束,身上甚至還始終套著一件皮制符甲……再加上這一路上照料馬匹,收拾行李等雜務都是他在干,被人誤認為是大小姐的隨從護衛也不奇怪了。
稍稍這么分神了一會兒,那陶宏又說了一大通招攬的言辭,不過無論他說的怎么天花亂墜都沒任何意義——他在前頭拖著姬若交談的同時,那個先前鬼鬼祟祟,隱匿接近的家伙悄悄爬到了祠堂后面,并且從腰間摘下一個銅葫蘆,在葫蘆口部接上一根長長銅管。那人將銅管從后面破損的窗洞間插進來,轉動葫蘆口部的機括,隨即便有一縷細細白煙從那銅管中冒出,無聲無息的飄散在室內。
這祠堂破敗已久,門窗皆早已破敗,自然也談不上什么封閉性。不過自家所釋放的這種迷魂煙霧頗為奇妙,大部分還是能留在室內,即使有少量散逸出來,自己口中也早含著一丸解藥,本身并不會受到影響——這個身著黑衣的偷襲者很有信心等待了片刻,估摸祠堂里已經差不多布滿迷煙,只要那小丫頭回到室內,用不了多久便多半會昏倒了。
就算她發現得早,這種迷煙只要吸入一點便能讓人手足酸軟,哪怕是修行道法之人,也必定失去抵抗力,到時候就算玩硬的也不怕……那偷襲者一邊輕松愉快的想著好事,一邊隨手用力,試圖抽回銅管。
抽了一下沒抽動,再用點力氣還是抽不動。他不由得探頭朝窗洞口往里一看,卻見對面也有一張笑瞇瞇的臉孔正看著他。而那根銅管已被人攥在手中,頭部早被捏扁,連一絲煙霧都放不出去了。
——是那小丫頭的隨從!這家伙一路始終沒出過手,只是干些雜活,所以上頭判斷他多半只是個伺候人的隨從雜役。也許會些武藝,江湖經驗比較豐富,但應該不會有太強實力,否則上次不至于要那貴氣十足的女孩子親自出手。
腦海中飛速閃念之間,黑衣偷襲者也同時出手,從衣袖中彈出一口寒光閃閃的匕首朝對方眼睛刺去。他希望對方在忙于閃避時最好無暇叫喊,這樣不會驚動前頭那女孩。
那人果然沒出聲,可是也沒有躲閃,而是閃電般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便將那匕首鋒刃牢牢鉗住,仿佛固定在巖石中一樣怎么也掙脫不開。黑衣人臉色大變,腦海中剛剛升起“此人功力好生深厚!”的念頭,便看見那兩根手指驟然變大,并在中途緊握成拳——對方順勢一拳頭,砸向他的面門!
黑衣人倉惶后退,同時試圖舉手格架,然而對方卻立即沖破磚墻追殺出來,而即使他以雙手傾盡身之力格擋,唯一的結果也只是手臂上傳來劇痛,并聽到了咔嚓之聲——兩條戴了金屬護臂的胳膊居然在這一拳之下同時折斷!
“先天高手!小娘們兒手下有能人!”
——這便是黑衣人在被黃昶打昏之前最后喊出的話語,偷襲任務雖然失敗,但他至少向同伙告了一聲警,倒也算盡忠職守。
…………
后面突然鬧出這么大動靜,前頭不要說姬若,就連那陶宏都聽到了。自知謀算失敗,陶宏臉上卻并無絲毫尷尬之色,反倒自然而然的哈哈一笑
“貴屬下倒是有些本事,既然姑娘不愿接受我們的好意,那就只有得罪了?!?
說罷大袖一揮,很是瀟灑的后退兩步。而先前站在他身后的四人則立即撲殺上前。那四人先前便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狀,顯然對被迫充作布景板的待遇很不滿意,這時候終獲解放,立即殺氣騰騰都朝著姬若猛撲過來。
面對兇狠攻勢,小丫頭卻只是嘻嘻一笑,后退一步,閃身躲回到了祠堂陰影之中。四名攻擊者沖到門前時頓時猶豫了一下子——他們都是老江湖,深知這種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