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悄悄的運行內息于腿部和臉部經脈,保持住身體平衡和臉上笑容不變,黃昶已經維持這樣的坐姿和表情半個多時辰了——關鍵是他老媽一直在盯著他。
整整十年沒見面的老媽對兒子會有什么樣的關注,黃昶現在是徹底領略到了——只要他稍微動一動,老媽就會十分關心的問這問那,沒辦法,咱不動就是。
家里頭變化挺大,首先一點就是父母都明顯蒼老了。十年不見,再見時已與印象中大不一樣,黃昶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感慨萬分。還好他準備了昆侖仙桃,到時候總算能恢復一二。
當然家里人看他也一樣——從一個十一歲的小小孩童到二十一歲的健壯青年,哪怕他那一貫要面子的父親再見面時也禁不住熱淚盈眶,而母親更是眼淚汪汪臉上沒干過。不過這更多還是歡喜,畢竟成長和衰老完是兩個概念。
家里人口也增加了不少。當初他上山時家才七口人,什么事情都是兄弟姐妹自己做。而現在,光是在這客廳里的伺候的下人就超過了十人,向來勤快的老媽如今也終于又開始習慣支使下人干活兒了——想當年她也是大戶人家小姐出身,但自從嫁到老黃家以后,就一直過的清苦日子,直到黃昶拜入昆侖山之后才漸漸有了變化。
大哥黃陽和二姐黃昕都已經成婚,不過都還沒有孩子,也沒有分出去住,而是和家里人住在一起。作為長子跟父母住這很正常,但二姐的情況卻有點特殊——黃昕的夫婿馮子銘乃是黃父當年同窗舊友之子,本來也是個不錯的小康之家。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他們家所在地區遭逢妖魔之災,雖然后來被朝廷派遣的道官和江湖修士平息下來,但整個村鎮已經幾乎死絕,地方也化作了邪域,剩下極少數的幸存者也再不敢住在那里了。
無奈之下,當時只有十多歲的馮子銘只得按照其父臨終囑托,持著信物前來投奔舊時好友。黃父這邊收留了他,名為學生,實為養子,那是黃昶拜入昆侖山三年后的事情。所以他只從信中知道父親收了個學生,卻不知道父親對這學生很滿意,干脆招為了女婿。
黃昶聽到這段經歷時專門多注意了一下馮子銘和黃昕之間的互動,甚至悄悄用神念感受了一下他們的心境——他前世里在知乎天涯之類地方看過太多這種段子了大恩反作仇。這邊覺得仁至義盡,那一頭卻總覺得自己心情壓抑。欠了人家太多沒法子還,一輩子被老婆壓在頭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之后要么化作家庭暴力,要么干脆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來,總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過目前看起來似乎還沒有這種跡象,二姐和二姐夫之間處得還算不錯,在黃昶靈覺感應之中,兩人的心境都頗為平和,確實能感受到夫妻之間那種互相關愛的情緒。
不在家的四弟黃旭則是被老媽重點抱怨了一通,說這小子現在越來越跳脫,跟著家中護院學了幾天武,就在城里到處胡鬧,居然還被他闖出了一個“南城黃四郎”的名頭,聚集了一幫輕俠少年,整日價在外面鬼混。
家里頭說了好多次,卻也管不了他,關鍵是這個世道太亂。黃家以前那叫沒辦法,現在稍微有了點根基,難免就要考慮的周一些——黃父本身只是個文弱書生,大兒子和二女婿都是跟著他學文,如今也跟著在郡守府衙中做事。而在這個世道中,既然家庭規模擴大了,那總要有個學武的,好守護家族。
黃昶在昆侖山上幾次寫信回來,也建議說最好讓四弟走武道之途。學武花費巨大,黃家以前是支撐不起的,所以黃昶專程送了一筆錢回來。一方面是聘請護院師傅,另一方面就是培養四弟習武。
現在看來家里頭還是按他的要求去做了,當然效果恐怕不是太好——以黃家當前的地位,也請不起什么名師,無非是年老落拓,厭倦了江湖生涯,想要安定下來的尋常武師,請個一兩位供在家里,一方面看家護院,另一方面順便教導黃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