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扈從愣了愣,但隨即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周圍野地中的草木一下子倒伏了許多,有些甚至直接枯萎,仿佛其生命精華都被吸走了。而在那位黃仙師的手中,則出現了幾個小小的淺綠色光球,蔥蘢馥郁,隱隱散發出新鮮草木的馨香。
然后,黃仙師隨手一彈,將一個個小小光球打入到幾匹馬的身上。那些馬兒吸收了光球之后立刻又重新精神起來,甚至顯出雀躍之態,跑得也愈發歡快了——疲憊?不存在的!
“這是什么法術?……能這么玩的話,馭獸之術中一大半的學識豈不是都成了擺設?”
那扈從傻眼了,他所學的馭獸之道,其中許多知識都是關于如何保持以及增強動物體質和耐力的——比起偶爾用得上的夜行,體力以及耐力問題才是根本啊。但如果修仙者能夠用法術解決這一切問題的話,那馭獸者的定義可就要改寫了。
這名扈從本身并非修士,雖然也從姒氏主上那邊學了幾手道法,但和所有以先天水準勉強操縱道法的凡人一樣,他用法術是有著很多限制的,代價也不小。何曾見過如此輕描淡寫,揮一揮手就能釋放的手法。
“奶奶的,會仙法果然可以為所欲為么?可不是說咱家小侯爺和他的境界差不多嗎,平時怎么不見有這份能耐?”
扈從悄悄轉頭朝姒天都那里看了一眼,心下暗自嘀咕,當然這種話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也只能藏在肚子里而已。
姒天都那邊當然不可能視而不見,事實上黃昶等人還未靠近過來他就注意到后方發生的一切了——五重天修士的感應能力畢竟不是區區先天武者可比。
姒天都對于黃昶能趕上來并沒有感覺多意外,父親判斷他是煉氣后期,自己雖然有點懷疑,但六重天境界是絕對沒跑的。堂堂六重天修士若是連追趕幾匹凡馬的手段都沒有,他也沒必要刻意籠絡對方了。
所以黃昶以馭獸之術直接操控馬匹快速追趕上來,姒天都并不以為怪。作為世家子弟,馭獸之術他也有所涉獵——關鍵時刻沒準兒就要靠這手本事逃命呢,在這方面就算不必精通,至少也要知道個大概。
只是當黃昶不持咒不誦訣,輕輕松松只用一個手勢,便借助周圍草木精華補充了坐騎的體力之后,姒天都方才頗為驚訝的又回頭多看了一眼——五行法術中,木行道法多以恢復生發為主。但能夠將一個吸收轉移草木生命的法術如此輕描淡寫施展出來,還只是凡人之軀的煉氣中期修士通常很難做到。
“不靠咒術和法訣配合,于舉手投足之間便能直接調動天地靈氣……就算法力境界還未達到七重天以上,他的神魂之力也肯定已經達到后期甚至法元水準了……父親的判斷,還真有幾分道理啊?!?
姒天都在心中默默揣摩著,不過此類猜測意義并不大——修仙者的實力境界向來是其最大秘密,不到真正動手根本看不出來。甚至哪怕動上手了,還有藏底牌的呢。
當然通常情況下,一名修士暴露出來的力量和其真實境界之間也不會相差太遠,包括平時交往的朋友,乃至于對手都差不多是在一個水平線上——實力相差巨大的話,相互之間就不可能達到平衡。既然黃昶愿意和他平輩論交,那自己也就沒必要太過于患得患失,保持不卑不亢的態度即可。
想到這里姒天都又禁不住啞然失笑——向來都是人家在他面前“不卑不亢”,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需要這種情緒。不過再仔細想想——凡間權勢對于修仙者來說便是浮云。如果自己還打算在修仙界更進一步的話,將來碰到那些前輩高手肯定都是這種情況。
當然姒天都早已經下定決心和父親一樣,還是以家族事業為重,褒國王侯身份才是他未來追求的最主要目標,仙法道術不過作為輔助而已。所以這方面的思緒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便又恢復到了原先的冷靜和平淡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