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義昆把玩著手里的紫檀木佛珠,書案上有一個黃金打造的天平稱。
當年他和莊長空情如兄弟,京城百姓稱他們二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知己同僚。
其實,不算百年難得一見,因為此之前,就剛有一對知己同僚,那就是穆況和白闕。
也就是鎮離王和忠國公。
鎮離王仙逝,忠國公又離奇失蹤。
慢慢地,他和莊長空的權勢地位越來越高,漸漸地,他們二人成了大瑧朝廷的股肱大臣。
再后來,二人從知己變成普通同僚,在變為——仇人。
書案上這個黃金天平稱,他和莊長空一人一個,一模一樣。
當時他們在書房親密交談,探討著這個黃金天平意義。
身為臣子,身為有權勢的臣子,他們必須時時刻刻明白權力的真諦——制衡!
可惜,所謂旁觀者清,入局者迷。
對外人,他們可以一致對外,他們可以陰謀算計,演繹著老道的權謀之術。
到頭來忽略自己,他們可以算計旁人,卻忘記,他們也正被皇帝算計。
他與莊長空的決裂,不正變成了黃金天平的兩端。
明義昆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皇上呀皇上,微臣千算萬算,到底是不如您。
書房外,一道尖銳女聲傳來,人未到,聲先到,除了他的夫人還能有誰。
只見嵇百媚一身紅衣,滿臉的怨氣,“侯爺,我說你還能安穩坐在這?”
明義昆對嵇百媚招手,“夫人,來,坐到我身旁來。”
嵇百媚一甩袖子,撇著嘴,“我不坐,你可知你兩個兒子都要死在外頭了?你還有心思坐在這。”
“怎么了?”
“岱凌差點死在天牢,懷冰在江西遇襲,得虧穆折清趕到救了他!莊長空這個老狐貍,林辭風那條惡狗!”嵇百媚咬牙切齒,罵罵咧咧。
“夫人,我都知道了,你讓我清凈一會,對了,我上回讓你去穆王府賠償,你沒去呀?”明義昆還是把玩著手里的佛珠。
“明侯府被禁軍看的死死的,我怎么去?侯爺,你還不明白呢,咱們現在是穆哲楓的階下囚,你上趕著去討好他。”
“難怪穆哲楓要下令軟禁我,岱凌毀了穆將軍的書房,這是記仇呢。”明義昆故意逗嵇百媚。
嵇百媚冷笑,“呵,人家軟禁你,那是因為書房被毀嗎?就算我賠償他,他照樣軟禁你!再說了,他打傷岱凌,我還沒找他賠償呢!”
“罷了,跟你們女人講不了道理!”
“你幾個意思,你趕我走呢?”嵇百媚的潑勁上來,擼起袖子正準備大吵一架。
明義昆可惹不起,連忙賠禮道歉,“夫人,夫人,我錯了。”
“我得加派人手去天牢守著岱凌,回來再找你算賬,看來,只有我自個心疼我兒子,也對,岱凌本不是親兒子,你哪里會心疼。”嵇百媚一邊罵,一邊走出書房。
“女人真不講理,岱凌不是我親兒子,我對他比對親兒子還好呢!”
明義昆發完這句牢騷,朝著窗子外的一個黑影點頭,黑影從屋頂跳躍到地面,慢慢走進書房。
一個著黑衣,帶黑色斗篷男人對著明義昆拱手行禮,“侯爺,情況和夫人說得差不多。”
“這個莊長空,好歹兄弟一場,下手真夠狠!”明義昆大怒摔掉手里的佛珠。
“襄侯變了,在他心里,他認定就是您害死他父親,早已沒有兄弟情!”
“罷了罷了,他一向沉穩,如今這樣冒進,看來是真急了,懷冰那邊怎么樣?”
“三公子傳來消息,順利拿下白蓮教,清將軍也在暗中幫助他,而且清將軍......殺了江西巡撫。”黑衣人說道。
“馬伯騫死之可惜,但也確實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