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蝶以前只在自己的爺爺身上感受到過這種關(guān)心,這種無微不至,毫無索求的關(guān)心和愛護。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有多久,沒有這種被保護、被照顧、被關(guān)心的感覺了。
此時,哪怕是驕傲的齋藤歸蝶,眼里也泛起了淚花。
“先生不僅救了我爺爺?shù)男悦?,也救了我齋藤歸蝶的性命。從今以后,歸蝶的性命就是先生的,隨先生驅(qū)使,歸蝶絕無二話,歸蝶從今以后……?!?
“哎呀行了行了,你一個年輕姑娘,不要動不動就賭咒發(fā)誓,事情沒那么嚴重。我雖然……辛苦了點,但是好歹也救了個人,不虧。你呢,以后好好的,再也別搞那些嚇人鼓搗的事情了,要寫信就好好寫,弄的血呲呼啦的,我老人家心臟不好啊……?!?
齋藤歸蝶噗嗤一笑,抹去淚水“我只是實在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您幫了歸蝶這么多,歸蝶希望能夠回報一二?!?
李畫塵道“你好好讀書,樂觀積極點,這樣,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齋藤歸蝶一愣“您說?!?
“人生啊,總是會有低谷。有些人我們留不住,有些事我們左右不了。天底下哪有不死的人,哪有永遠不輸?shù)内A家,又哪有真的一帆風(fēng)順和事事如意?將來你如果和至親分別,就好好地道別,接受現(xiàn)實;如果受到了打擊,可以暫時逃避一下下,但是不要永遠消沉下去;如果真的遇到了讓你悲觀絕望的事情,也要堅強地挺住。因為這特么的就是人生,所有人,無論貧窮富貴、帝王將相,都是這么過來的。你答應(yīng)我,永遠不要折磨自己,更不要放棄生命,答應(yīng)這件事,就算對得起我了?!?
齋藤歸蝶本來努力控制的淚水,此時又洶涌地流了出來。
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個素未平生的老人,對自己竟然如此關(guān)懷備至,掏心掏肺地跟自己講道理,開導(dǎo)自己。而且他說話那么動聽,那么有趣,又那么讓人信服。
齋藤歸蝶笑著抹淚“我答應(yīng)先生,想不到先生如此洞察人心,歸蝶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那就不說了。”李畫塵艱難地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要站起來都很費力了,齋藤歸蝶趕緊過去扶了一把。
“不如,以后我偷偷地叫你爺爺吧?”齋藤歸蝶乖巧地道。
李畫塵一愣,心里一百個不樂意。咋地我就爺爺了?我干啥了就爺爺了?這咋突然就這么奇怪了。
“別別,不行不行,堅決不行!”李畫塵一揮手“打死都不要,你就叫我……老東西吧?!?
李畫塵一揮手,外面的白大褂袖口短了一截,露出了里面校服的袖子,齋藤歸蝶眼尖,一眼就看在眼里,甚至隱約看到了向賢學(xué)院特有的袖口標志。
那是一排設(shè)計精巧,短小的中文拼音,全拼就是先賢學(xué)院四個字,但是她看到的只有一半,僅僅是這一半,已經(jīng)驚的她內(nèi)心十分驚訝了。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個人里面穿著的,就是向賢學(xué)院的校服!
難道,他是先賢學(xué)院的人?。?
老師?!學(xué)生???助教???工作人員?。?
他到底是誰???
不對,我是糊涂了,老師、助教和工作人員,怎么會穿校服呢!校服只有學(xué)生才會穿的??!
齋藤歸蝶愣了一下,李畫塵趕緊拽了拽袖子,咳嗽了一聲。齋藤歸蝶回過神來,立刻假裝無事,笑著道“這怎么行,這也太不尊敬您,我不會這么叫的?!?
“那就叫……就叫先生吧?!?
“可否知道先生名諱?”
“不用不用,以后咱們基本不會再見了。”
李畫塵向著門口走去“杜槿,杜槿,進來扶我?!?
杜槿趕緊進來,李畫塵使了個眼色,杜槿一愣,完全無法領(lǐng)會,因為他戴著墨鏡呢。但是看李畫塵的狀態(tài),他大概猜出,李畫塵想立刻離開了。
“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