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聲音甚是低沉,陸安瑾不用抬頭,也知道端坐在上首的那位,心情定然十分的糟糕,臉色絕對好看不到哪里去。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便是沉默,這個時候旁征博引,無疑是找死。上位者,最厭惡的便是沒有眼色。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從古至今,都是通用的。她的腦袋又沒有壞掉,才不會干這種蠢事的。
空曠的大廳一時之間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間,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讓皇帝的心情越發的陰暗,本就不甚明朗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陸氏夫婦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心跳猶如戰鼓在擂,他的心正七上八下的懸在半空中的時候,忽然聽見上方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陸愛卿,你可知朕為何召你來京?”
被光榮點名的陸父身體本能的一僵,然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他甚是惶恐的道“臣惶恐,臣不知。”
皇帝沒讓陸父平身,也沒再說話。陸安瑾看著硬邦邦的地面,在看看自家老爹微微顫抖的身子,于心不忍,說到底,陸父現在被皇帝無聲的責難,是受自己的牽連了。
她方想開口,就聽見一道熟悉的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只聽見那人不卑不亢的護短,“父皇,是兒臣任性讓您心情不愉,但這與陸大人無關,還請父皇明鑒。”
皇帝薄唇緊抿,深沉的看了齊霄昀一眼,齊霄昀抬眼,目光平靜。
沉默了片刻,皇帝終于開了尊口,“平身。”
陸父只覺膝蓋酸痛無比,他慢慢的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說了一句,“謝陛下。”
皇帝沒有興致在虛與委蛇,他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語氣自然不會太和順,他徑直說道“方才賢王說,想要娶愛卿的嫡女陸安瑾為妻,不知道愛卿意下如何。”
陸父退還沒有站直,聽見皇帝這般說,又立即跪下去,甚是惶恐的道“陛下……”
“婚姻之事,首先得是父母之命,所以,朕想問問愛卿的想法。”
陸父只覺身上壓了一座大山,現在,這座無形的大山已經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額上的汗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落,斟酌了片刻,他才顫顫悠悠卻滿是堅定的回,“陛下,婚姻之事需得雙方你情我愿,若是賢王殿下與小女兩情相悅,那臣自然歡喜。”
這是明晃晃的同意了賢王的求娶,皇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臉色鐵青,看著陸父的眼神鋒利如刀。
他從未聽說過陸父和齊霄昀私下里有什么接觸,甚至還聽到過陸父和齊霄昀不和的傳聞。此次,他本想借助陸父來打消齊霄昀求娶的念頭,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點上,陸父竟然將了他一軍。
齊霄昀回京之后,未做停留,徑直進了宮。他并未認錯,只是平靜的告知他,他要娶陸安瑾為妻。
他自然是不允的,單不說他此次未言一聲就出宮之事,就陸安瑾此女,他也不會輕易的答應。
那日驚鴻一瞥,他深記于心,如此佳人,他自然是勢在必得的。
雖然他坐擁后宮佳麗三千,但是他是這天下之主,女人永遠都不會嫌多。
可是,他的兒子竟然明目張膽的來和他搶女人,這讓他十分的不爽,但也有些無可奈何,因為現在的局勢錯綜復雜,他能夠真正依仗的人屈指可數,可齊霄昀正是其中之一。
且,他還是無人可以取代的。齊霄昀悶聲不吭,但卻在逼他做出選擇,是選擇愛江山,還是選擇愛美人。
對于女人來說,男人是他們的天,但是對于男人來說,女人不過是他們的附屬品,而權力,是他們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標。
當然,他現在貴為九五之尊,已經到達了權力的頂峰,但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守住讓人分外眼紅的權力。
天下沒有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