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在指縫中匆匆的溜走,離別前的時間總是緊張而炙熱的,他們無論去哪里都相伴而行,不管有沒有人,都緊握著雙手,好似那些初入愛河的小情侶,就連對方眼中的眼屎都能當做是珍珠。
可是,就算再怎么不愿,時間總是會流逝的,即使他們每夜交頸而臥,恨不能兩人穿一條褲子,或者將那人鑲嵌在自己的骸骨之中,時間還是不夠,他們還是到了要分別這一天。
就算再痛苦的事情,若是經(jīng)歷多了,便也不會覺得那般難熬了。此時,陸安瑾靜靜的站在城墻之上,遠遠的看著那人身穿一身黑色戰(zhàn)袍,在千軍萬馬中,挺直了脊梁,好似一顆孤傲的松樹。
齊霄昀知曉陸安瑾就在他的身后,但是他艱難的忍住了想要回頭看的沖動,他振臂高呼,“出發(fā),”而后率先打馬離開,馬兒吃痛,馬蹄高揚,好似離弦的箭一般,揚起了陣陣的塵灰。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么黑影,陸安瑾這才淡淡的對著凌風說,“王爺走了,咱們也回去吧。”她在乎的人再一次離她而去,雖然她相信這離別只是暫時的,雖然她勸慰要習慣這樣的聚少離多,可是她的心情還是忍不住的低落。
陸安瑾一向活潑,愛湊熱鬧,可是眼下那雙靈動的眸子布滿了黑色的悲傷,凌風看著心疼極了,他思索了片刻,小聲建議道“王妃,時辰尚早,屬下陪您去集市上轉(zhuǎn)轉(zhuǎn)吧。”
可是一向?qū)ξ粗挛锍錆M了好奇的陸安瑾竟然緩緩的搖了搖頭,拒絕了這挑戰(zhàn)性十足的建議,她神情懨懨,好似被人一下子抽干了所有的生氣,“不去了,回府吧。”那里還有他尚未來得及消失的氣味。
回到王府,陸安瑾看著難以入眼的庭院,心情更加的糟糕。她命管家即刻派人尋來花匠,預計用兩個月,將賢王府打造成一個人間仙境。既要有江南風味,又要有塞北風情,畢竟這里的男主人既能百煉鋼,又能繞指柔。
管家的速度很快,沒多長時間,花匠就陸陸續(xù)續(xù)的趕到王府,陸安瑾對他們出了一道簡單的試題,隨后選了一個理念和她相近的花匠,就把這事兒一股腦的全部交給他處理了。
陸安瑾本身就是一個極其怕麻煩的人,尤其是怕那種瑣碎的事情,所以一般能脫手的,她是絕對樂意做一個甩手掌柜的。上進心之類的,在她這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打發(fā)走了一眾花匠,陸安瑾揉了揉眉頭,管家見她一臉的疲憊,心疼不已,“王妃今兒個辛苦了,若是累了,別熬著,歇著吧。”
許是陸安瑾表現(xiàn)的太過平易近人,以至于他們這些下人也變得不分尊卑了,小心翼翼和敬語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如今不管是小廝還是丫鬟,在王妃面前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
陸安瑾確實是困了,昨夜他們糾纏了多久她都記不住了,昨夜的齊霄昀分外的熱情,中間她都暈過去好幾次,那種極致的愉悅即便到了現(xiàn)在,骨頭里面還有著殘余。直到晨光熹微,她又被那種升入空中的感覺驚醒,迷迷糊糊中她看見了一張被汗浸濕的臉。
她的聲音因為持續(xù)發(fā)出尖銳的聲音而變得沙啞,看著還在默默耕耘的男人,她有氣無力的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要逃離這種溫柔的折磨,她啞著胖子問,“不累嗎?”
齊霄昀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鬢角,汗珠有節(jié)奏的墜落下來,被愉悅浸染的俊臉帶著迷離的色彩,聞言,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為夫不累,”還特別好心的加了一句,“瑾兒若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吧。”
陸安瑾已經(jīng)無力吐槽齊霄昀的人面獸心了,她暈過去幾次,就被這人弄醒幾次。這廝自從那天之后,便像是一個開了葷的愣頭青,一天到晚腦袋里面都搖晃著黃色廢料,看著她的眼神滿是侵略,時常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么累的滿頭大汗的人是他,到最后累的渾身無力的人卻是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