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叔一把將倒下去的陳學鑒撈在手中,看著四周,再看看手中的人,眼中是不可思議。
影衛實力高強,多在化神期境界,要解決這些金光鼠不是難題,何況只是驅散。
金光鼠終究是妖獸,受本能驅使。面對氣息不比它們強的陳學鑒,它們敢前仆后繼,悍不畏死,但當對手換成實力遠超他們的化神期影衛時,天性讓它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散。
當四個影衛解決問題,一起沖進洞口時,亦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好一會,才有一人驚聲問道“這些金光鼠,是他殺的?”
石壁的四周已經被鮮血染紅,上面還粘著一層糊狀的血肉。從洞外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里面守著的是一個化神期,最起碼也是元嬰期大圓滿境界的人,但沒想到居然只是一個結丹期一重天境界的小子。
這究竟是如何辦到的……一時間,幾個影衛心中生出了同樣的想法。估摸算來,至少死了上千只金光鼠。
若是讓自己堅守一千只與自己同樣修為的妖獸進攻,哪怕是有這樣的洞口限制,那也是比不可能的事情。
“毅力!意志的力量!也不知是好是壞!”
凌風叔輕嘆一聲,將陳學鑒丟給旁邊一人,吩咐道“保護好他!”
說完就朝燕千凝走去。
接過陳學鑒,那名影衛又是倒吸一口冷氣,陳學鑒身上的傷勢可不僅僅是力竭這么簡單,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不知道留下了多少金光鼠的齒痕和爪痕,整個人就像是被凌遲萬剮了一般。
真氣探查過燕千凝體內,凌風叔長噓一口氣。燕千凝的傷勢并不嚴重,只是中了毒,但現在體內已經處于恢復狀態,毒物正在慢慢被驅散,就算沒有人幫忙,用不了多長時間也能醒來。
用毛毯將燕千凝裹住,凌風叔抱在懷中“走!”
幾道身影疾馳而去,不多時已經消失在密林之中。
陳學鑒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前世的世界。
那個熟悉的小山村,那間熟悉的泥巴房,還有那片熟悉的菜地,熟悉的細流,熟悉的山,熟悉的人……
仿佛間,他又回到了童年,在門口嬉戲,撲著蝴蝶。摔的一身泥,被黃蜂蟄的哭啼不止。
母親的安撫,父親的責罵,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溫馨。
然而這一切并沒有持續太久,童年的時光還沒結束,病重的母親撒手人寰。
父親的悲戚,在自己的哭泣聲中,顯得那么蒼涼。
但這只是痛苦歲月的開始,少年的時光還沒完經歷完,父親又是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落日的余暉下,少年跪在兩座墳前放聲哭泣,被夕陽拉長的影子遠到了天邊,似乎在告訴他,痛苦的日子還有很長。
那墳,那草,那山,那影子,那太陽,還有山村的一切,在哭聲中變得恍恍惚惚,最后化作一個老道在輕聲嘆氣“這孩子,命太硬了!把他送走吧,對你們好,對他也好。”
“25歲前,沒有人能受得住他的命格!誰對他好,誰就會遭天譴!”
“命太硬了……命太硬了……”
一聲聲嘆氣,在腦中盤旋,一會化作小昕的模樣,看著他面無表情“你怎么會覺得自己配得上我的?真的沒有自知之明嗎?”
一會化作北王的模樣,不怒自威,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徘徊“門當戶對!”
一會又是化作了燕千凝的樣子,躺在自己的懷中,顫聲道“你穿金甲圣衣的樣子,一定……很……很好……很好……”
那只手無力落下,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的落在了陳學鑒的心臟上。
“燕千凝,你不能死!”
一聲悲呼,陳學鑒猛地一下坐了起來。
恍恍惚惚,那些畫面在眼前變得稀薄,逐漸消失,直到無影無蹤。